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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rdo;母亲厉喝一声，随手从炕头上摸起了切菜刀。

没有一丝声响了。

我们可能听邪了耳朵。

母亲把切菜刀放回原处。

艾蒿熏蚊绳在炕前地下闪烁着暗红色的短促光芒。

一个瘦长的黑影子突然从炕前站起来。

母亲惊叫一声。

六姐也惊叫一声。

那黑影扑上炕，捂住了母亲的嘴巴。

母亲挣扎着摸起菜刀，正要劈，就听到那黑影说：&ldo;娘，我是来弟……我是来弟呀……&rdo;

母亲手中的菜刀落在炕席上，大姐回来了！

大姐跪在炕上，哽咽之声从她嘴里漏出来。

我们惊讶地看着她模糊不清的脸。

我看到她的脸上有许多亮晶晶的东西。

&ldo;来弟……大嫚……真的是你吗？你是鬼吧？你是鬼娘也不怕，让娘好好看看你……&rdo;母亲的手摸索着炕头寻找洋火。

大姐按住母亲的手，压低了嗓门说：&ldo;娘，不要点灯。

&rdo;

&ldo;来弟，你这狠心的东西，这些年，你跟着那姓沙的跑到哪里去了？你可把娘害苦了。

&rdo;

&ldo;娘，一句话说不清楚，&rdo;大姐说，&ldo;我的女儿呢？&rdo;

母亲把酣睡着的沙枣花递给大姐说：&ldo;你也算个娘？管生不管养，连畜生都本如……为了她，你四妹和你七妹……&rdo;

&ldo;娘，&rdo;大姐说，&ldo;我欠您老人家的恩情总有报答的一天。

四妹和七妹，我也要报答她们。

&rdo;

这时六姐上前叫了一声：&ldo;大姐。

&rdo;

大姐把她的脸从沙枣花脸上抬起，摸了摸六姐，说：&ldo;六妹。

金童呢，玉女呢，金童，玉女，还记得大姐吗？&rdo;

母亲说：&ldo;要不是来了爆炸大队，咱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rdo;

大姐说：&ldo;娘，姓蒋的和姓鲁的不是东西。

&rdo;

母亲道：&ldo;人家待咱不薄，咱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rdo;

大姐说：&ldo;娘，这是他们的阴谋，他们给沙月亮送信，逼他投降，如不投降，就要扣留我们的女儿。

&rdo;

母亲问：&ldo;还有这种事？他们打仗，与个孩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