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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这样的。
但渐渐的,他就安慰不了自己了。
公主的日记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ldo;他&rdo;,并且越来越少涂黑的内容了,明显已经深爱上了那个&ldo;他&rdo;,但当从昭玉公主非常幸福地写下一句&ldo;我昨晚答应了他的求婚&rdo;开始,后面的发展和余敞的记忆差异巨大。
因为公主记录的婚礼上,余敞还没有瘫痪,而且在婚礼当晚开始暴露了他不爱公主和暴戾的本性。
余敞难以置信地看着昭玉公主仇恨地写下的一段又一段的文字,那部分纸张的字迹开始潦草,纸张也有很明显地被人发泄一般蹂躏过的痕迹。
昭玉公主像是要记住这一切一般,慢慢地记录得越来越无比细致,慢慢地只是记录,不再写自己的心情,仿佛笔墨也无法容纳、无法描述她的痛苦了。
而记录中的那些暴戾的行为,的确很像是余敞能做出的事情。
很快日记发展到了余敞瘫痪的时候,公主笔下的余敞暴戾得更达到了一个极端,他经常对着昭玉公主细数她父皇和兄长做过的烂事,嘲笑和嘲讽着昭玉公主逝去的父兄,而那些事情余敞现实中从没有对昭玉公主说过。
余敞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一张又一张地细读,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真的都是他没和昭玉公主说过的,有一些还是只有他和公主的父兄知道过的事情而已。
纸张最后只有两张了。
一张写着:
【大庆十八年十月初七,我终于不用想办法不睡觉了,前晚的我已在梦境中自刎,那漫长的连续的梦就此停止,我解脱了。
】
公主终于写了她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但只是简短地写了,然而寥寥数语,数不尽的苦痛。
余敞呼吸声顿住,颤抖地拿起了最后一张:
【大庆十八年十一月初九,我没有想到他真像梦境的开始那样成了皇帝,打开了那扇宫门,穿着同样的衣服,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一切仿佛是上天故意开的玩笑,我的梦靥在现实中开始了。
】
余敞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的身上都是他的汗水,整个人像从冷水里刚出来一样,潮湿又颤抖着。
一切都有了解释。
明明纸张很轻,但余敞却握得无比难受,随着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如泪水一般氤氲在纸面上,余敞觉得自己也如那纸,要被一点点地溶烂了。
动作快过无比迟钝的大脑,像是要保护自己一般,余敞急忙地放开了纸张,驼着背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袖空空荡荡地在空气中长长地垂着,然后终于开始晃动了起来……
余敞阴戾地猛然打开了房门,任由风穿门而入,但再强的风也吹不醒他。
他兀自僵硬地走了三两步,有宫人下意识地想去搀扶,他却突然疑神疑鬼地以为宫人要过来进屋,冲着宫人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像守护他的宝物一样,他回到了屋内,紧紧地锁上了房门。
他看着屋内,屋内一片狼藉,纸张也飘得四处都是,余敞哪里都敢看,唯独不敢面对一身华服的昭玉公主。
昭玉公主的身体被血浸泡得几乎都是红色,所以即使不看,余敞也能嗅到昭玉公主衣服上的气息,那是血的味道,浓烈的腥,剧烈的痛,陌生得让人抗拒害怕。
余敞又哭了起来,仿佛是受不了了想继续用眼泪堵住不该灵敏的鼻子,但有些味道即使闻不到了,大脑也会记住。
余敞再怎么不肯去嗅,也觉得到处都是血气。
不可以的,不可以这样的,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他的恨算什么?
余敞缩在角落里抱住了自己。
如果是这样,他都是活该被折磨,活该被抛弃,活该被欺骗……
可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公主即使是报复,也没多做什么?
为什么报复过后不直接杀了他?为什么要为他调养身体?为什么要拼死救他?
为什么两次都因为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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