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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两个人用叉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大块陌生而诱人的甜点，旅游的新奇和欣喜之情冉冉升起。

母亲把指甲盖大小的奶油含进嘴里就不肯再吃，反复表示自己已经&ldo;够了&rdo;。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画着彩云萦绕大天使的屋顶，仿佛在展望一个美好而遥远的国度。

&ldo;我的乖乖比所有人都强。

&rdo;她的神色恬静而愉快，长途旅行的疲惫在她的脸上一扫而空。

拯民吃完后，她用叉子刮去盘子上剩的一层薄薄的奶油，舔干净叉子，然后，她牵着拯民的手，说：&ldo;我们走!&rdo;

他们按照旅行地图上的路线，去看了城市公园里施特劳斯的雕塑，金晃晃的施特劳斯被天使和鲜花包围着。

母亲让拯民去和雕塑合照，拯民扭捏地说：&ldo;我更喜欢克莱斯勒。

你知道克莱斯勒吗?他曾经出过车祸，所有人都以为他完蛋了，结果一年后他就重返舞台。

&rdo;

母亲像是全然没听见，忙着一边赞叹施特劳斯雕像的鬼斧神工，一边拍照，然后她牵着拯民的手，再次说：&ldo;我们走。

&rdo;

假如维也纳之旅到这里就结束的话，拯民就会带着一堆相片和印着茜茜公主以及分离派绘画的杯垫回家。

他会更加发奋地练习小提琴，成为一个优秀的青年音乐家，报复夺去自己机会的人，让这次挫败成为日后的笑谈。

可是，这次旅行没有结束。

他们继续向行军蚁一样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磨盘一样大的太阳沉了下去。

他们到了演出团住宿的华人开的旅店，母亲敲开各个房间的门，把演出团的人集中到大堂。

母亲以一个餐馆老板娘的长袖善舞恳求道：&ldo;你们看，我们都专程来了，就不能让我的乖乖上台表演?&rdo;

一个戴眼镜的光头男人被众人推选出来，作为和母亲谈判的代表。

他是母亲的旧相识，唤母亲的名字：&ldo;唐瑶，这回真的困难。

看在我的面子上，等下次，下次吧。

&rdo;

母亲涨红了脸说：&ldo;不，就要这次。

让我们上台!&rdo;

光头男人望向拯民，笑着说：&ldo;你看，你的妈妈多么爱你。

&rdo;他的眼神在镜片后显得冰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