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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ldo;我的乖乖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的老妈妈!&rdo;她惊叫着跑到拯民身边，把他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口，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拯民羞赧地向她解释，那一天是&ldo;三八妇女节&rdo;，老师要求每个同学帮妈妈做一件事。

他继续解释劳动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ldo;我的乖乖哟，我不让你劳动，你好好拉琴就是对妈妈最大的报答。

&rdo;

那天之后，拯民的练习变得更为勤奋痴狂，用老师的话说，&ldo;烟火气全消&rdo;。

每一次他将小提琴架在肩膀，母亲挨个亲吻他手指的画面就出现在他的脑中，他狠狠地把手指碾在琴弦上，用疼痛把这画面驱赶出脑海。

学琴的第五年，本市的文艺团体拉到一笔赞助，计划自费租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做一场演出，作为音乐家的老师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ldo;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演出?&rdo;老师问。

坐在一旁的母亲跳了起来。

&ldo;我们合奏怎么样?少年和老人，冬天和春天。

&rdo;老师说。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ldo;去维也纳&rdo;就成了母亲生命中的头等大事。

她为拯民定制了一套西装，然后带着他去影楼拍了一组拉小提琴的照片，印成海报贴在了餐馆的墙上。

有时拯民在半夜醒来会发现母亲没有睡着，她望着天花板，那是一副混合着雄心壮志和天真的表情，她的眼睛熠熠闪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大的计划。

拯民被这副表情所吸引，愣愣地看着她，如同虔诚的信徒。

他当然知道，母亲在筹划着他的未来，他也决定把未来的成就献给她。

起程前一周，拯民却被告知合奏的节目被取消了。

本次演出得到了本市宣传部的高度重视，几次开会讨论如何将节目的格调再升华，最后决定让老师和一个日本小女孩儿演奏，除了原有的&ldo;冬去春来&rdo;的意味以外，还象征着中日之间友谊长存。

&ldo;我们去不了了。

&rdo;拯民带着哭腔告诉母亲。

母亲把拯民的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声音轰隆隆地在胸腔里震荡：&ldo;去!我们还是去!&rdo;

在维也纳最著名的商业大街上，母子俩走进一家甜品店。

母亲在拥挤的店面里找座位，拯民在橱窗里谨慎地挑选着甜点。

&ldo;这是什么?&rdo;母亲指着拯民放在桌上的餐盘，手掌大的糕点，旁边是一大块奶油。

&ldo;applestrudel，苹果卷。

&rdo;拯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