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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恒殊弟倒与这位五爷极有缘分了!”
徐抱墨听到这儿也有点惊讶,“五爷当时咬断了暗算恒殊弟之人的喉咙,居然没有继续攻击恒殊弟吗?”
公孙应敦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毕竟这事儿是我爹跟我说的,我爹说,那天是他看着天色已晚,小叔叔却一直没回来,感觉不对劲,专门出去找。
在岛上兜了一圈,方在山谷里看到满身是血的小叔叔的。
当时那种情况,五爷如果要攻击小叔叔,小叔叔早就没命了!”
盛惟乔与徐抱墨对望一眼,都对五爷起了兴趣:“那可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口下留情?”
“许是因为小叔叔长得好,它不忍心?”
公孙应敦打趣道,“我爹当年要认小叔叔做弟弟,就是觉得小叔叔长得太好,做奴仆太暴殄天物了——这天下以貌取人的肯定不只我爹一个,说不准五爷也是这样呢?不是有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见盛惟乔跟徐抱墨似若有所思,仿佛当真信了,他才敛了笑,干咳一声,说道,“其实这事听我祖父提过,我祖父说是因为小叔叔运气好,中了暗算之后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豹子在食物充沛的情况下,有不食死物的习性,许是将小叔叔当成死人了,才没伤他【注】。”
“不过饶是如此,之后恒殊弟能够跟它相处和睦,还能让它不伤害岛上之人,也十分奇异了。”
徐抱墨这么说的时候略略尴尬,他本来打算,这一路上看看差不多的地方,如果这五爷仍旧没什么动作的话,那就用方才藏起来的海瓜子当暗器偷袭这头傻豹子,借着它被激怒的机会,来一次成功的英雄救美。
之所以说成功的英雄救美,是因为上回在海上面对韩少主时,他觉得自己虽然尽力斡旋了,但从盛惟乔后来一剑砍下韩少主的脑袋来看——那次他完全没让他的大乔感觉到被保护好吗?!
否则韩少主被盛睡鹤一箭穿胸后,他的大乔应该扑到他怀里“嘤嘤嘤”
,而不是自己动手送韩少主上路啊!
但没想到这头傻豹子居然是盛睡鹤的救命恩豹——从盛睡鹤称呼它“五哥”
,以及交代遗言时都不忘记它来看,显然对它是非常重视,绝对没有当畜生或者宠物看的!
这种情况下,徐抱墨不免就不好意思利用它,尤其是用伤害它的方式来利用它了。
“算了,让大乔对本世子倾心,也不是只有英雄救美这一个法子嘛!”
徐抱墨失望之余,这样自我安慰,“再说今天好歹陪大乔出来走了走的,待会看到合适的景色,本世子现场赋诗一首,说不定也能讨大乔欢心呢?”
这么想着,他赶紧东张西望起来,试图从这个海匪大本营中,找出有诗意的角度——当然在作诗之前,他得先把手里的海瓜子扔掉!
不过这么做的话,有个麻烦:眼下送初五返回山谷的,是公孙应敦、盛惟乔以及徐抱墨,还有盛惟乔的丫鬟绿绮。
现在去的山谷不是人来人往的地方,那么海匪们当然不可能把道路修得跟官道一样平坦宽敞,所以他们只能两个两个的并行:公孙应敦跟初五要带路,走在最前面,中间是盛惟乔与徐抱墨,绿绮跟在最后面。
本来徐抱墨对于这个次序是很满意的,毕竟他的大乔就在他身边嘛。
现在想扔海瓜子,难免觉得后面的绿绮很碍事——短暂思索后,徐抱墨决定:“到山谷之后再扔!
届时大家肯定要到处走走,看看泉水什么的,我随便找个地方把这把海瓜子解决掉也就是了!”
半晌后,他们踏入初五平常栖息的山谷,这地方显然少有人来,唯一的小径掩映在这季节疯长的草丛里,若非仔细辨认,都看不分明了。
不过谷中风景极好,草木葳蕤,苗卉葱茏。
峻崖峭壁上爬满了薜荔、地锦、茑萝、凌霄等藤蔓,烂漫的野花引得彩蝶蜜蜂来往繁忙,雀啼虫鸣的交奏中夹杂着远处海潮的“哗啦”
声,一行人行走其间,窸窣的脚步声与偶尔的话语,愈显谷中幽深清净。
往里走了约莫三四里路,盛惟乔跟绿绮已经觉得有点累了,正想问要走到什么时候,忽听水声丁冬,公孙应敦笑道:“马上就到了!
咱们把五爷送到泉水畔,我去给姑姑逮些野味,叫姑姑尝尝我的手艺——小叔叔在泉水边有个山洞,里头放了不少柴禾米面调料,都不用特意回去拿东西,咱们就能吃上一顿新鲜的!”
跟着他在草木茂盛的林间又走了一里路不到,这期间水声越发的明朗。
最终转过一株生长了估计已有数百年、得五六人方能合抱的松树,水声一下子清晰无比,眼前亦是豁然开朗:约莫五六丈宽长的水潭虽然不大,然而中心处汩汩的涌流却极为活泼清澈,即使站在树畔,扑面而来的水汽里也带着分明的甘甜。
水潭还连着一道窄窄的溪流,蜿蜒盘桓,看方向是要入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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