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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帘子便被人掀开,进来了一个约莫四十来岁,身材微微发福的嬷嬷。
桂嬷嬷今日穿着一身秋香色葫芦纹褙子,面容圆润,看起来很是和善。
叶如蓉知道,叶如蒙家中统共就三个下人,这个桂嬷嬷平日里是在叶如蒙娘亲身边服侍着的,只有叶如蒙外出时才会让她跟着。
别人不清楚的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身后没有丫环,反而是跟着一个婆子,却不知道叶如蒙身边根本就没有丫环。
“姑娘,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嬷嬷先去和管事的说一声。”
桂嬷嬷和顺道。
叶如蒙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要等管事安排马车将她们送回去。
京城里寸土寸金,她爹在城西处置办了一处两进的院子,地段偏远些,但价格就没那么令人咋舌了。
只是这样一来,倒离位于城南的叶国公府有些远了,坐马车也差不多要一个时辰。
其实她们家也有一辆马车,只是太旧了,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出现丢叶国公府的脸。
桂嬷嬷一走,叶如蓉又卯足了力气好一阵劝,“你再多呆一会儿嘛,我们还没看烟花呢,火树银花可漂亮了。
而且今天容世子也会过来,你若绣了香囊不如借这个机会给他,不然下次再见到容世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不得不说,叶如蓉巧舌如簧,知她的心思,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重点,可惜今日的叶如蒙已非昔比了。
叶如蒙假装头疼,最终她只能不了了之,虽然面上一副遗憾惋惜的模样,但眸中却隐隐含着怒意,后来趁叶如蒙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将她荷包解开了个口子。
哼,不送香囊也没关系,等一下看你怎么出糗吧。
二人静待了好一会儿,便听得外面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见叶如蓉有些坐立不安,叶如蒙体贴笑道:“蓉蓉你快去看烟花吧,桂嬷嬷等一下就回来了。”
叶如蓉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她才不是急着去看烟花呢,她没有成功说服到叶如蒙,得先去和叶如瑶交待一声。
叶如蓉走后没多久,叶如蒙即刻将荷包中的挂绿掏了出来放回盘子上,她可不想重蹈覆辙,给她们这个算计自己的机会。
没一会儿,桂嬷嬷便和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青衣丫环回来了,这丫环是她七婶身边的二等丫环,名唤无双。
三人走在抄手游廊上,无双走在最前头,叶如蒙和桂嬷嬷在她身后一前一后跟着。
今日老夫人大寿,长廊处每隔十步便挂有一盏六角花灯,画屏上绘有福寿延年、吉祥如意等喜庆图案,连绵不断的花灯将长廊照得一片火红明亮。
快拐弯时,叶如蒙忽然听得前面的无双停下了脚步,随后恭敬唤了一声:“容世子。”
叶如蒙猛地止住了步,果见长廊地面上映射出一个男子被拉得极其修长的身影,这个身影就如同暗夜中的猛兽般缓缓行来,一步步临近,眼见着就要、就要拐过弯来了!
“姑娘?”
见她顿住了,身后的桂嬷嬷唤了她一声。
“嬷嬷,我、我想起来我落了东西!”
叶如蒙回过神来,连忙拨腿就跑。
这是容世子啊!
就是那个两年后凶残到能止小儿夜啼的祝相啊!
前世太子继位后,这容世子便以弱冠之龄拜相,开始了权倾朝野之路。
先前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手段越来越残忍,最后令人闻之丧胆。
直到临死前不久,她才听说了一件事——先前有吏部尚书弹劾他草菅人命、藐视皇恩、恃宠而娇等十七宗罪,结果皇上震怒,将其罢官——罢的吏部尚书的官。
第二日,那吏部尚书的人皮便被人发现挂在了自家府前。
打那起,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只要一提起祝相,便噤若寒蝉。
而叶如蒙自从听说了这件事后,对他仅余的一些爱慕也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以至于如今重生后,见了他的影子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祝融拐过转角,便见一个小小的绿衣背影跑得飞快,毫无淑女形象可言,身后追着一个微胖的婆子,跑起来有些不稳,看着有几分可笑。
祝融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香囊呢?难不成——是跑回去取香囊了?
“姑娘,你落了什么样的香囊呀?我帮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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