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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阳红彤彤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所有的抱怨声在黎明的前一刻已经消散在沉沉的睡意里。
一群女人中,如果安慰好了其中一个具有爆发性的女人,那么战争不会大面积爆发,或者会推迟爆发的时间。
而一群男人中,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理性的分析。
他们操起家伙的时间会在做决定的前一秒,冲出房门的速度搅合着他们发出的音速。
今天的场面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天蒙蒙亮,男人们从千米的井下攀上地面时,便得到了上村为了泄水,尽然偷偷地在东河挖出缺口的消息。
当然有人揣着这个消息早已在井口等待了,他就是村长二麻子的死对头刘留。
刘留因为二麻子移走了他家的主坟修路,而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得到消息的男人们顾不上洗澡,顾不上换上窑衣,便飞奔到土焦村。
从矿井到土焦村大概有十来里地,平时大家上了井,洗了澡,换了窑衣,在镇上的路摊再吃些吃食,喝点散打的辣酒,才会安然回家,而这时早已日上竿头了。
今天,他们齐扎扎地往家奔,整个这身装束,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一定是要改朝换代了!
“老汪,说吧!
先拍谁?我们哥几个听您的,你的脑子灵!”
一个年轻的小伙气生生地打破了只有脚步声的宁静。
他叫阿嘎,因为嘴巴长得扁平,像鸭子,便有了这么个外号。
“那是,当然听老汪的!
听老汪的!”
大家附和着,及有节奏!
如同他们的脚步声。
只是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很仓促,而且他们仿佛在积攒着力量,等待下一刻的爆发,就像黎明前的黑暗在囤积着暗夜中的黑色素,以迎接光明的到来一样。
老汪在仓促中点燃了二嘎刚刚发的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雾顿时从他的两个鼻孔喷了出来,他的汗水顺着他的脊柱滚滚而落,他一句不发,直到手中的烟头被他的中指弹出老远。
“按住二麻子,让二麻子先去交涉,如果他们一个鼻孔出气,我们一定出手,不能手软!”
老汪话音刚落,便转头对阿嘎说:“把你的牌友都聚起来,别让娘们看不起!”
躲在一边听风的阿嘎一听老汪在跟自己说话,便升长了脖子,猫着腰说:“那是,那是,我的牌友这么站出来,黑压压地就能吓死他们!
呸!
这些狗娘养的!”
阿嘎见老汪没有接话,便缩回了脖子,挺挺腰板,摇头晃脑起来,他心里的得意暂时消散了因为没有得到理想的占地赔款而由生的痛苦。
来到村口,放眼望去,地面像镜子一般光亮,他们顾不上捋起裤腿,便下了村。
“奶奶的,秋豆角都该爬上竿了!
现在还不是被水淹死了,死麻子,又不知道收了上村多少钱,自个儿没本事带头致富,就知道猫上村的东西,不得好死!”
男人中有个叫大蔫的,整天说话蔫不叽歪的,先前,这样喊他,他只是笑笑,时间长了,便成了他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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