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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恢复意识的那刻,温润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噩梦。
但内心深处那股不曾削弱半分的绝望和恨意,以及鼻尖隐隐弥散的属于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却又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事实。
那么现在的他是重生了吗?
不过没等他去品味重生的喜悦,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以及锁骨上传来的粘腻感,就让他的心情再一次沉重了起来。
他重生了,却是在时诚的床上重生了。
温润看着眼下这个在自己脖颈上不断留下吻痕的男人,心下却是思绪飞快的翻涌,迅速确定自己究竟重生回了哪天。
等温润的视线从房间和宾馆无差的装潢再回到时诚的身上,看着对方已经开始解自己的皮带时,他皱了皱眉,出声道:“我想先去洗个澡。”
此刻,时诚的胯部已经明显地突起了一块,显然是正在兴头上。
听到温润不解风情的话,他脸色有几分不悦,却仍是暧昧地笑着说:“亲爱的别顾虑那么多了,我一点儿都不嫌弃你。”
说着,时诚还用自己灼热的部位蹭了蹭温润:“你看,它可是等不及了。”
“我嫌弃。”
我嫌弃你。
温润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然后不由分说地推开了时诚,起身走进浴室,并“啪——”
地一声关上了门。
温润不去理会门外的时诚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青年已然褪去年少的青涩,风华正茂。
眼眸深处虽透着几分清冷,却没有过多的城府算计和鲜血洗礼后的肃杀。
五年前,温润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予给了时诚,和他放纵欢爱,和他抵死缠绵,疯狂得似乎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
不过对于那时候的温润而言,把第二天比作是世界末日确实也不为过。
毕竟第二天,他就要把自己送上时竟越的床,为时诚登上时家家主之位而出卖*。
温润曾以为时诚知道他内心深处的不愿与惶惑,所以欢爱之时,时诚才一边轻声劝慰,一边奋力冲撞,让他在达到【高】潮的那一霎,感受到身心都被爱意填满的餍足,也就此牢牢地把控了他的真心……
呵,不过一场连心意都不曾相通的欢爱,却如此轻易就让他沉沦。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愚蠢得厉害。
他的目光下移至锁骨,看着上面斑驳的吻痕,再想到时诚那张假惺惺的脸,滔天的恨意便再也压制不住,喷涌而出。
为什么时诚可以如此谈笑风生地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为什么明明是他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却仍能心安理得地把罪与错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为什么他只是爱错了人却让自己沦落到痛苦惨死的境地?
他好恨,好想现在就冲出去和时诚同归于尽,却又不甘重活一世就要为这种渣放弃未来。
他不断压制这种冲动,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
过了许久,这才终于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常态。
然后他转身跨入浴盆,扭开了水龙头。
冷水如骤雨般倾泻,肆意地打在温润的身上,竟是有种针扎般的痛楚,却也让他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不光是*上的痛苦,时诚的一切他都要毁灭。
温润闭上了眼,直至那刺骨的痛意带着寒气袭上他的背脊,他这才关了水,从浴缸中慢慢爬了出去。
还有时诚那恶心的手,他绝不会让他再多碰自己一下。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才刚停止,温润就听见一道不算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那声音很弱,一听便知不可能是时诚在敲浴室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
温润心生疑惑,于是停下了脚步,站在门边安静地听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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