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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才要开始】
陆研早就记不清自己上次流泪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迈阿密的一所儿童福利院,不是正规机构,所以环境很差。
负责带他的工作人员是个本地白人,脾气暴躁,经常酗酒,而且不喜欢有色人种的孩子。
陆研忘记了那段时间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从那以后就多了个不能关灯睡觉的毛病,因为关了灯的卧室并不能带给他任何安全感,反而充满了小孩子尖利的哭声,那其中也有他自己的。
两年后,他被顾承瑞接回家,施虐方从一个美国女人变成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
再后来为了缓和家庭氛围,他成为了唯一的牺牲品,再次由父亲送回美国定居。
种族歧视、校园暴力、恶意绑架。
在小陆研最孤立无援的那天,他拨通了后母交给他的手机号码,却被电子女音告知这是一个空号……他在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年纪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然后戴上手套,穿上伪装,无论来自未知的一切是善是恶,都被他彻底隔绝在封闭而孤独的内心世界之外。
曾经他也是个需要被爱的孩子,但在发现没人会给予这种感情后,只好算了。
见趴在腿上的小泰迪越哭越虚弱,连人都没哄过的顾璟霖人生遭遇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要哄一只狗。
该不会是……饿了吧?
这么一想,顾璟霖伸手摸了摸泰迪犬柔软的肚皮,立马听见小家伙又是“嗷呜”
一声,小狗爪拼命去蹬他的手指,叫得特别凄惨。
他顺手取过靠在扶手上的软垫,把狗安顿好,然后起身去找先前吩咐席琛买回来的宠物用品。
陆研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忘挣扎着爬起来检察垫子的干净程度,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又软软地缩成一团,心里十分嫌弃身上被那混蛋西裤蹭脏了的毛,更加嫌弃自己在瓷砖上踩了半天的肉垫……
狗真是一种不讲卫生的动物,陆研痛苦地想,他怎么能变成了一只狗呢?!
忽然,一股甜腻的奶香味飘荡过来。
陆研动动鼻子,肚子“咕”
地叫了一声,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正看见那个男人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用甜点勺从宠物奶糕的罐头里舀了一小块出来,像是怕吓到他似的,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
陆研:“……”
陆研盯着那勺闻起来还不错的奶糕,心里还是很复杂的。
他不吃外面提供的食物,所以在飞机上只喝了些矿泉水,下机后直接被杜辉接回西山别墅,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
但饿归饿,让他吃宠物食品,这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是没法接受的。
所以,陆研对着小奶糕吐了会儿舌头,随后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闷闷不乐地趴了回去。
不明真相的顾先生看了很着急。
幼犬流眼泪可能是泪腺感染,再加上不吃东西和精神萎靡,这明显是生病了啊!
明天还是去趟医院吧,检查一下才放心。
顾璟霖边想边又努力喂了一会儿奶糕,直到最后发觉狗看自己眼神都不太对了,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恰在这时,搁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顾璟霖放下罐头,起身在沙发上坐下,取出手机看见屏幕显示的来电人是【助理席琛。
被狗罐头恶心了半天的陆研堪堪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喘匀,就直接被对方一托肚子,从沙发垫上捞起来抱进怀里开始顺毛。
陆研:“……”
神经病,接个电话还忘不了狗。
顾璟霖划开屏幕接通,把手机放到耳侧。
听筒里有雨声和车声,对方显然还没有到家,这是出事了?意识到这种可能,顾璟霖眉心浅蹙,淡淡道:“什么事?”
席琛说:“顾少,您看新闻了么?”
“我哪有时间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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