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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钧言晚上有饭局,同席的就是他身旁身后的那群人。
他年纪最轻却走在最前面,有些人甚至比他爸还大,仍然要好声好气地给他笑脸,地位可见一斑。
服务员出声之后他就认出了蹲在地上的陈轻,原本还略感疑惑,听她自己说是胃疼,又见她满脸酡红,身上飘来浓浓的酒气,马上明白过来,她这是自己不要命,喝酒喝出问题来了。
明知道胃有毛病还喝酒,自作孽,疼也活该!
当即同情心全无,他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开口:“还要多久?”
一群人堵在走廊上很难看,而且各个都是惹不起的,服务员禁不住心一颤,连声说:“马上好,马上就好!”
不等服务员俯身去扶,陈轻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自知碍了贺钧言的眼,她忍住痛,发颤的手指握紧药瓶,垂着脸退到墙边,让路给他们。
贺钧言大步从她眼前走过,别提打招呼,连正眼都没有看她。
进了包厢,一一落座,几番寒暄后开席,桌上开始推杯换盏。
贺钧言自然是在座众人话题的中心,以往这些应酬对他来说都是游刃有余的小事,可这次却有点不同。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刚才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一眼,陈轻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站不稳,在他踏进门的瞬间腿软跪坐在地,那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来回晃……烦人得很!
“贺总?贺总?!”
“……嗯?”
对面的人叫了好几声,贺钧言才反应过来。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接了句:“张总真是客气。”
而后端起酒杯和对方轻碰,顺利将失神掩饰过去。
每人碰一次杯,一次一口,一圈喝下来,杯里的红酒还有剩,他实在坐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作势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不等旁人多言,立即离席。
一出包厢门,贺钧言立刻抒了口气,只是没两秒,那股消下去的躁劲儿又上来了——走廊上没有陈轻的身影!
想想也是,她不可能一直蹲在原地,可她痛成那样能去哪?莫非已经去了医院?
贺钧言眉头紧锁,一边往走廊另一端走,一边暗骂自己有毛病,好好的饭局不待,居然跑出来关心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的死活!
地毯柔软,很快走到尽头拐弯,不远处就是洗手间。
在拐角站定一看,洗手台下有个单薄的身影蜷缩在一起。
贺钧言眯了眯眼,认出是陈轻,快步走过去。
陈轻痛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埋头在膝盖间,环抱双腿,整个人歪着就要往地上倒。
贺钧言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半晌才说话:“既然怕痛,为什么要喝酒?”
她缓慢抬头,痛到扭曲的脸上微带愕然,还有不知是水还是汗珠的湿迹。
“贺……”
“别贺了。”
他皱眉走近,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站好,哪知她根本没力气,晃晃悠悠栽进了他怀里。
贺钧言下意识揽住她,愣了愣,想推开,碍于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太惨,只好勉强忍受下来。
微微垂头,他看了看胸膛前那张狼狈至极的脸,忍不住轻嘲,“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本事,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陈轻的心神被痛感占据,即使倚在他怀里,也没了半分旖旎心思。
他抓着她的胳膊,让她着力在自己身上,可她的腿还是软,还是在打颤,胃也还是该死地在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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