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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美静头也不回地炒着自己的菜,“我叫他来的,怎么了。”
孙菀当即大怒,“为什么叫一个陌生男人来我们家?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不方便吗。”
“首先,你卓哥哥不是陌生男人,他是我刚认的干儿子。”
黎美静有条不紊地颠了下锅,“其次,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我叫我干儿子过来一起过个节,真看不出哪儿不方便。”
“干儿子?”
孙菀气得噎住了。
黎美静说的话句句在理,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干涉黎美静和卓临城的交往。
可她一想到卓临城接近黎美静的真实目的就怒不可遏起来。
她啪地关上煤气阀,“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让他走,我不欢迎他!”
见炒不成菜,黎美静也怒了,但是她表现得很克制,看也不看孙菀,细长眉一挑,压着火气低声说:“孙菀,你别太不讲理!
我不管你对小卓哪儿来的敌意,但别忘了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挑明了跟你说,我就是喜欢这孩子,既贴心又孝顺长辈,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从上了大学后,除了节假日没地方去,主动回来陪过我一天吗?你给我买过一根纱了吗?可是小卓隔三岔五来看我,天气热的时候给我送瓜果,天气冷的时候给我买补品。
知道我腰疼,还专程从西藏带藏药回来给我。
抛开这些不说,前儿我说想在院子里垦个菜园子出来,他撇下手头的事,买了花园土就来帮我垒菜圃。
听说你喜欢花,他又专门留了块地,给你种了一圃子花。
孙菀啊孙菀,你扪心自问,你为我做过哪怕一件这种可以称道的事情吗。”
孙菀颓然拉了一下包的肩带,咬住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一颗心起起伏伏,如果就此罢休,她真的不甘,可继续气焰嚣张地闹,似乎也太不留余地了。
是啊,她哪能是他的对手?做戏做到这种地步,假的也是真的了。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厨房,见卓临城垂首敛眉地调着水果沙拉,张了张嘴,终究无话可说,只能回自己的卧室。
刚一进卧室,一脉幽香猝然袭向孙菀鼻间,她循着那香气看去,只见自己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茂盛的秋兰。
自孙大成去世后,她还是头一次在自己卧室里见到这么温暖别致的摆设。
哦,她恍然想起,她怎么就没想过给自己种一盆花?她明明是喜欢的。
这些年来,她斗气一样和黎美静比谁更冷漠麻木,却把原本那个柔和淡雅的自己渐渐迷失了。
眸光微闪,她缓步上前,在那盆兰花前站定,伸手轻轻触向它淡绿的花瓣,指尖刚碰上那花瓣,就听到了卓临城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喜欢吗?我送给你的兰花。”
她的手指像触到火一般迅速收回,长睫毛颤了颤,望着那花微微撇嘴,几不可闻地忿忿地吐出两个字道:“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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