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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淇水汤汤番1壁月（第2页）

姜壁月推不开身上的禁锢，带着哭腔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听闻，不禁得意的放声大笑，笑声放荡而刺耳，如尖刀般扎在姜壁月心上。

他以胜利者的语调平静宣告：“卫国国君，姬晋。”

第二日，卫侯姬晋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看到身旁面无血色的姜壁月。

“怎么，醒来了？”

姬晋皱了皱眉，问身旁平躺着的女人。

姜壁月呆望着屋顶，半晌，往腋下拉了下锦被，哆嗦着嘴唇说了句：“我想洗澡。”

姬晋一怔，随即温怒，怒哼了一声，穿上衣裳愤然离去。

姜壁月呆望着屋顶，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在浴桶中，姜壁月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身体，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昨晚那个恶魔般的庞然大物吞噬着自己的躯体；姜壁月感到自己很脏，却总洗不干净。

那年春日，卫侯姬晋，因为听闻儿子姬伋的未婚妻姜壁月貌美如花，在姬伋大婚前命其前往宋国办事，借机在新台和儿媳姜壁月私通。

卫国百姓听闻此事，心中愤慨，纷纷替世子姬伋不平，作诗嘲讽姬晋和姜壁月：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

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

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

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诗的大概意思是讲，新台风光无限，齐国公主姜壁月在此，原本想嫁个俊朗潇洒的如意郎君，谁料想，最终却嫁了个又老又丑的癞蛤蟆儿。

“那么，后来呢？”

姬辛未轻声问着，有些心疼和怜悯眼前的人。

姜壁月闭上眼睛，半晌，略带绝望的讲述着后来的故事。

在新台丑闻发生后的第三个午夜，姬伋和姬职从宋国匆匆赶了回来，同来的，还有齐国听闻此事后派来的使臣——姜壁月和姜尘鱼的长兄，齐国世子姜储儿。

姜储儿和卫侯姬晋、世子姬伋、右公子姬职、左公子姬泄一干人等同坐一室，质问发生的事情。

姜壁月躲在暗中，偷偷的看着姬伋，也第一次冷静的去看卫侯姬晋。

卫侯姬晋那时已年近四十，微胖，一双始终眯眯笑着的眼睛。

无能，贪财，荒淫，好色，是卫国百姓对卫侯姬晋的一致评价；但天公不长眼，偏偏却让这位口碑极差的人在卫国内乱中，平白捡来了一个国君来当。

几年前，卫国发生内乱，卫国公子州吁弑杀国君自立，诸国皆惊——在大周最被看重的就是礼法：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长幼尊卑，贵贱有序，自古不乱；弑君自立，乃属前所未有的大逆不道；卫国百姓不能容，卫国朝臣亦不能容。

卫国大夫石蜡，向陈国国君求助，派兵前来围剿卫国，弑杀篡位的叛臣州吁，并将原国君姬完的弟弟姬晋从邢国接了回来，让其继位，姬晋才因此当上了卫国的国君。

卫君姬晋继位后，卫国面临着严重的外忧内患——在外，叛臣州吁篡位后，曾发动战争攻打郑国，得罪了实力雄厚的邻国；在内，卫国内乱消耗国力，元气尽伤。

多亏石蜡和姬伋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同时竭力拉拢郑国的盟国和自己的盟国对抗郑国，以抵御内忧外患；然而卫君姬晋，却对一切不闻不问。

姜壁月躲在暗中，看着姬晋若无其事的和周围的卿大夫谈笑风生，想到三日以来每到深夜人静时分他便开始对自己的折磨蹂躏，指甲紧紧嵌入掌心，心中生出几丝恨意。

姬伋为了卫国的前程奔波劳碌，为卫国不被郑国攻打，卑躬屈膝的出使齐国去向自己父亲求助，婚前仍不忘去宋国维系两国交情，可姬晋，他都对姬伋干了些什么呢？

姜壁月情不自禁的看向姬伋的方向，眼神愧疚而怜惜。

终究，未能看到他穿着红裳，在淇水河畔翩然而立，等待自己把手交给他的场景。

此时此刻，姬伋心里在想什么呢？或许……他也和卫国百姓一样相信自己的****，心里吟唱着那首《新台》讽刺自己；再或许，他也和自己一样愤恨姬晋的霸占，如同自己对他心怀愧意一样，也对自己充满愧意。

姜壁月此刻根本没有办法，也不敢揣测姬伋的心思，只能静静的躲在夜幕中，看着姬伋的身影，却不敢让他发现。

忽然，姜壁月听到自己的哥哥姜储儿闷声开口：“壁月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