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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得腿脚发麻的尤姨娘此刻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再多的心疼也只能埋在了心底,可恨自己在老夫人面前没有话语权,又气恼慕容灵倩的看不清楚情形。
只能是含着眼泪,咬着嘴唇硬挺着,还得时不时地用满是委屈的眼睛看一看慕容长山,希望过了今日,慕容长山能再多怜惜一番。
老夫人端起由舒氏亲自续了热水的茶杯,喝了两小口,清了清喉咙,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灵犀,固然是灵倩挑衅在先,可你身为妹妹,动手打姐姐却是你的不对,万事都有祖母和你父亲做主,这般做法可是觉得有了倚仗?”
老夫人的声音虽然较之前温和了一些,但是听在慕容灵犀的耳里有了一丝寒意,老夫人这是借机要让她表明心意吧?
想到这里,慕容灵犀恭敬地说道:“祖母,是孙女考虑不周,当时也是因为姐姐说了许多没头没脑的话,孙女担心这些话被丫鬟婆子们听见传了出去,外人还得以为咱们慕容府嫡庶不分,宠妾灭妻呢?实在是事出紧急,这才动了手,还请祖母原谅孙女的一时疏忽。
孙女心中清楚得很,若是没有慕容世家和祖母的悉心教导,孙女也不会有今日,要说这倚仗,孙女的倚仗便是慕容世家百年的清誉和祖母身体力行的教养和影响。”
本来老夫人听到了慕容灵犀说到“宠妾灭妻”
的时候有些不悦,想着这毕竟是长辈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议论,但是慕容灵犀接下来的那番话成功地取悦了老夫人,她所在意的就是慕容灵犀在成为王妃后,会不会为慕容家着想,能不能为慕容家争取利益。
慕容灵犀看着老夫人的变化与自己预想的所差无几,心中更是觉得凉了几分。
至于慕容长山、舒氏和尤姨娘完全没有想到慕容灵犀会那么直白地说出来,舒氏和尤姨娘有些羞赧地低着头,慕容长山则有了恼羞成怒的意味。
待慕容灵犀话音一落,便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慕容灵犀,怒吼道;“你就是这样从小和你母亲读圣贤书的吗?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连父亲都要说教一番,你别忘了,我既然能答应七皇叔的求娶,也能拒绝七皇叔的求娶......”
慕容灵犀平静地站着,心中已然对于慕容长山的指责没了感觉,只是对于慕容长山连带着将母亲也骂了觉得有些愤怒,但是这是在青松苑,慕容灵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冷冷地笑着,慕容灵倩不愧是他最喜欢的女儿,连这用手指着别人鼻子叫骂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哼,也就在这里敢说出这番大话来,见到七皇叔的时候不只是怎样的谄媚呢?
那双闪亮如星子,深邃如夜空的双眸就这样出现了在慕容灵犀的脑海里,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慕容灵犀片刻之后才听到老夫人开了口:“......这是慕容世家的荣耀,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你自己也要仔细想一想,女儿都要出嫁了,虽说这些事情我不该插手,可是也不能让灵犀因为自己父亲屋里的事情丢脸吧......还有下个月远儿就要成亲了,家里免不了事多,暂时就先让尤姨娘去......去水月庵吧,我会好好交代主持师傅的,让你在那里好好静静心......”
老夫人的话让尤姨娘瘫坐在了地上,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喃喃地叫着:“老夫人......老夫人......”
慕容长山忍不住开口:“母亲......丽娘她......”
老夫人斜眼看着慕容长山,慕容长山便讪讪地闭了嘴巴。
舒氏和慕容长水端坐着,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尤姨娘嘤嘤地哭泣着:“老夫人,求求您了,就让奴婢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吧,奴婢保证哪里也不会去......”
老夫人厉声喝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连我的决定都敢反驳?还在这里讨价还价?你当我慕容家是什么了?菜市场吗?”
“老夫人,奴婢不敢......求老夫人垂怜,奴婢现在虽然是姨娘,可是奴婢也是您的......姑母......”
尤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这一声“姑母”
成功地让慕容灵犀愣住了,慕容灵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神色,脸上有着微微的诧异,显然是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对于尤姨娘的宣之于口诧异罢了......
老夫人微微有些动容,随即红了眼睛,声音无限悲戚:“孽债啊孽债啊......大哥大嫂,我对不起你们啊,你们这唯一的血脉......”
话还没说完,老夫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此刻的舒氏则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
“姑奶奶,让母亲平躺着,解开脖颈处的衣扣......”
“老爷,让赵管家去请回春堂的黄大夫过来,越快越好......”
“桔梗,先让人将尤姨娘送回去......”
“不要围在这里,闲杂人等都先出去,把窗子打开,通通风......”
慕容灵犀看着母亲虽然声音温柔却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心中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舒氏出身书香,胸中自有决断,只不过是因为性子柔顺不愿与人一争长短罢了,又有老夫人的强势作风压着,才会表现地有些平庸,不过一旦有了机会,舒氏也会把这一切用自己的方式安排的井井有条的......
慕容长水按照舒氏的指挥,让老夫人的头向后仰着,舒氏则轻轻地按着老夫人的人中位置,老夫人“哼”
了一声,悠悠转醒,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女儿、儿媳和孙女,心内一阵酸楚,若是刚才自己醒不过来,这慕容家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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