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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雪落未央（第2页）

此刻手术灯在头顶亮起，我数着麻醉剂注入静脉的灼痛感。

江临发来的最后短信显示在监护仪蓝光里："

当年你父亲烧掉的是错误报告，真正的遗传病是视网膜母细胞瘤。

你母亲拒绝治疗，说要给女儿留一双看得见星空的眼睛。

"

我想起上月在自然博物馆看到的蓝闪蝶标本。

那个眉眼与母亲七分相似的解说员指着残缺的翅膀说："

雄性蓝闪蝶会啃食配偶翅膀防止其飞离。

"

彼时江临的婚戒正卡在我无名指关节，他说这是用母亲冷冻卵子培育出的"

妹妹"

要求的婚礼信物。

第五幕：星空下的灰烬

角膜剥离器发出细微的嗡鸣时，我听见2015年夏天玻璃花房坍塌的声响。

十八岁的我攥着妊娠确诊单冲进江临的画室，他正在给"

妹妹"

后背画上新的蝴蝶纹身。

落日余晖里，那些曾属于母亲的《哥德堡变奏曲》黑胶唱片在壁炉中蜷曲成灰，像极了此刻从我眼角滑落的生物冰袋。

"

姐姐的眼睛真漂亮。

"

手术台旁传来少女清甜的嗓音，她佩戴的蓝宝石耳钉里封存着母亲演奏会门票的碎屑。

麻醉师调整呼吸面罩的瞬间，我最后看见监护仪上剧烈起伏的波形——那是我未出世的孩子曾在我子宫里绘制的心跳图腾。

终章：永不抵达的春天

三个月后的苏富比春拍，江临的遗作《永恒之蝶》以2.7亿成交。

画中少女闭目躺在鸢尾花丛，眼角停驻的蓝闪蝶羽翅浸透星辉。

没人注意到拍卖图录的注释小字："

模特眼部使用生物晶体颜料，在紫外线下显现捐献者视网膜特有的十字星芒。

"

那天伦敦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新晋女大提琴家独奏会散场时，有位坐轮椅的老人突然冲向路面积雪。

他疯狂扒开冰雪寻找着什么，直到警察发现他怀里褪色的诊断书：2012年12月24日，苏雅琴，妊娠合并视网膜母细胞瘤，建议终止妊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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