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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esp;&esp;那一块碎砖还是依照命运的轨迹松动了。

&esp;&esp;它砸下来，连带视线都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少年人。

&esp;&esp;半块砖带着一个人，坠落。

&esp;&esp;“阿彦！

！

！”

&esp;&esp;一直紧锁的嗓音从腹腔内轰然炸开，他终于喊出了那句没用的提醒。

&esp;&esp;血色铺开在眼前，视野里红彤彤的一片，半块砖碎成了无数块，少年断成了两截，像被什么切开，大腿处断面平整，下半身已经不见，只剩上半身痛苦地挣扎，血混进泥浆里，黑的红的，混成分不开的一片。

&esp;&esp;有很轻的注水声响在耳边，乔瑾煜缓慢地睁开双眼，看上去平静，那个过去十一年里重复无休折磨他的梦境只残存在眼底的血色里。

&esp;&esp;林珮掩起担忧，蹲下身递上温水，无声地询问乔瑾煜需不需要喝点水缓一缓。

&esp;&esp;乔瑾煜望进杯子，看到里面腥红色的液体。

&esp;&esp;他知道林珮端来的是普通的纯净水，却无法下咽，摇摇头，“不渴。”

&esp;&esp;林珮把杯子放在边几上，往内推了推，“还是做那个噩梦吗？”

&esp;&esp;“不是梦。”

乔瑾煜压着额头，沙哑地说。

&esp;&esp;道德感太强的人，注定活得很苦。

&esp;&esp;林珮扫了眼书架上新放上的关于如何控梦的科普工具书，咽了咽，简单说，“胡老师上午打过电话。”

&esp;&esp;“阿彦没事，最近还算稳定，让师父不要挂心。”

乔瑾煜答。

&esp;&esp;“他是问你。”

林珮说。

乔瑾煜沉默。

&esp;&esp;林珮攥了攥手，没忍住劝道，“你是学心理出身的，不会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单单在于梦魇。

胡老师一直希望你能找他谈谈……”

&esp;&esp;“该被解救的人是阿彦。”

乔瑾煜凉下语气，“阿彦不好，我有什么资格好。”

&esp;&esp;“你这是自苦。”

林珮不认可，“哲彦师兄这些年并没有说过任何责怪你的话，”

她说，“你何必——”

&esp;&esp;“口头上的责备远不够让人疼的。”

乔瑾煜固执地摇头，“他怪我，不需要说什么话来控诉。

那太轻描淡写了，解不了他的恨。”

&esp;&esp;虐在自己身上，每一刀都杀在犯错的人心上。

&esp;&esp;“我们都不该忘了，阿彦也是心理学专业的。”

&esp;&esp;林珮苦笑了下，不再做无谓的游说，打开平板汇报当天的预约。

&esp;&esp;乔瑾煜淡淡听着，末了问，“就这两位？”

&esp;&esp;林珮点头，“你一天接待不超过三位的，一直是这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