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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一个极其冗长的梦,冗长到仿佛要将我的前半生写尽一般。
在梦中,我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大师兄的那一刻;回到了大师兄背我过河的那一刻;回到大师兄满江都城给我买十大名吃,然后将小吃捂在怀中的那一刻;回到了我发烧昏迷那次大,师兄守在我身旁不吃不喝的那一刻;回到了大师兄在漠北打猎,替我做了一件皮衣的那一刻;在梦中的最后,我看见自己手中的笛子划伤了青烟的脸,然后看见大师兄抱着她跑进了太乙殿。
心口哞地疼地难以复加,眼泪也差点落了下来,但终究,还是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半晌,又回旋进眼里去。
待到醒来,发觉是躺在自己的房中,而二师兄,则坐在我的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里的神情,颇为复杂。
比试的时候,还是上半天,瞅着外头已近黄昏,看来,我是足足昏迷了好几个时辰。
瞧见我醒来,二师兄眼神一变,道:“我真想一掌拍死他。”
我佯装不知:“二师兄,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二师兄见此,眼里有了几许无奈,“我倒真宁愿你什么也听不懂,也宁愿我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再欺骗自己到几时?”
二师兄的眼里,除了无奈之外,还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仔细回想,这些年,他间或总是会用这般的眼神看我,经常看地我莫名其妙。
以前的时候,不大懂这其中的含义,但如今,多少有几分明了。
这不单单只是忧伤,而是心碎,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二师兄这是替我担心,替我委屈,替我愤怒。
认识他已有将近十年,还是头一遭见到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二师兄的性格,不算稳重,但也绝不是轻浮之人,他虽在我面前时常有几分嬉皮笑脸,可在别人面前,还是颇为沉稳内敛的。
气氛顿时变地极为尴尬,赶忙转移话题道:“二师兄,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东华的小道士,十七八岁的模样,容颜极为灿烂。”
二师兄的神情,愈发无奈,“你又转移话题,“然后叹了一声,“是不是在大树下跟你站着的那一位?”
我答道:“对,没错,就是他。”
二师兄道:“从我们四个过来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我随口道:“好生奇怪,这个东华究竟跑何处去了,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呢?”
心中陷入沉思,明白这件事怕是另有玄机和蹊跷。
修道之人,面相好的,不在少数,但像东华那般面相的,实属罕见。
本门修行,会影响人的相貌,道行越高,内心越澄明,容貌则会愈出众。
东华那孩子,该具有多么澄明的内心,才能修得出一副这般明媚灿烂的面容来。
“你说,那么大一个活人,能上哪去呢?”
二师兄许是见我将话题转到东华身上不放,盯着我半晌,:“我不能再由着你了,你若是再不告诉师父,那我就带你三川四岳走访名医,我就不信没人医得好你。”
身体是我自己的,可二师兄诚然比我更加担心。
心痛并非大病,然而,我的心痛与他人不同,即便华佗在世,怕是也很难将我全然根治。
沉思了片刻,我答道:“有,吴天或许就能治好。”
能把我从阴曹地府给救活,拥有这等本事的,治个小小的心痛症岂非小菜一碟呢?
二师兄见我提起吴天,脸色顿时极为难堪:“我找谁,也不找他,就是他害得你,你还敢再提起他来?”
我不以为然,反驳道:“你别忘了,救了我的,也是他。”
我与吴天之间,注定只是一场孽缘。
二师兄道:“他亏倒是救了你,若不然,我绝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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