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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她将另一只手也叠在上面，稍稍用力握着，虽然自己的体温也很低，但是至少可以稍微温暖一点……就算只有一点也好。

&esp;&esp;“我来看吧。”

她轻声道，“横竖我现在也睡不着。”

&esp;&esp;这样看着，这个人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esp;&esp;像月光，也像晨霜。

&esp;&esp;云梦泽看了一会儿，却也不再劝阻，只是从芥子中拿出一件狐裘来，披在她的肩上。

&esp;&esp;“那我去看看其他人。”

他低声道，“你小心一点，不要着凉。”

&esp;&esp;白飞鸿点了点头。

看着少年离开。

&esp;&esp;而后，她握着希夷的手，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微微恍惚起来。

&esp;&esp;她不明白。

&esp;&esp;这个人，前世什么也没有做。

&esp;&esp;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不与任何人往来，也不插手他人的命运。

&esp;&esp;他就像是已经对一切都已经厌倦透了，一直一直，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esp;&esp;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esp;&esp;一直到了最后，一直到一切都毁了，他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esp;&esp;在白飞鸿看来，简直就是死灰般的生存方式。

&esp;&esp;但就是这个人，这一次来救她了。

&esp;&esp;不，仔细想来，他或许救了她不止一次。

&esp;&esp;前世今生，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吗？

&esp;&esp;白飞鸿想不透。

&esp;&esp;他究竟为什么会来——希夷什么也不说，白飞鸿便也无从知晓。

&esp;&esp;她只能将那只冰冷的手拉近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上面。

&esp;&esp;“……谢谢你，师父。”

&esp;&esp;最后，她也只能这样说。

&esp;&esp;到底是伤势过重，失血太多。

或许是周身太过温暖，又或许闻人歌在汤药里加入了助眠的草药……白飞鸿看着希夷，看着看着，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esp;&esp;她做了一个梦。

&esp;&esp;一定要说的话，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梦。

&esp;&esp;只是她又回到了不周山，站在半山的亭子里，踮脚张望着亭外的大雨。

&esp;&esp;雨下得很大。

将整座山岭都洗成了浓绿青碧，草木与泥土都在雨水中加深了颜色，就连掠过竹林间的寒风，也似乎染上了竹叶那青幽幽的绿意。

&esp;&esp;她看着亭外长长的青石小径，陷入为难之中。

&esp;&esp;这样的雨天，石板路肯定湿滑难行。

虽然雨势很急，冲去了青石上的尘土，再加上行人很少，因而不显得多么泥泞……但是这样的天气，走在上面也肯定很容易跌倒。

&esp;&esp;亭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了，亭里的少女不由得咬住嘴唇，稍稍抓紧了背上的背篓。

&esp;&esp;不能再等了。

&esp;&esp;她想。

&esp;&esp;再等下去雨也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