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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
周管家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文老太爷的脸色,继续道,“要搜查文府……”
文老太爷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愠色,眼神深沉:“他们凭什么?我文家世代显赫,何时落到被人随意搜查的地步?”
“万事堂罢了,不过是织造院用来谋财的附庸,虽是织造院的人来,但只是受托办事,既无实权也无凭据,不必理会。”
“这些人也是的,也快到晚膳时间了,还来打扰,实是不知礼数。”
“你随意应付一二,打发出去就是了……咳咳……”
文老太爷甚是不耐,说多了几句,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周管家急忙上前轻拍老爷子背心,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说着:“是,老太爷,我本想如此回绝他们,但……”
周管家停顿了下,似乎有难言之隐。
“但什么?”
文老太爷终于顺好气,声音冷了下来。
周管家踌躇着说道:“只是,那女子已经说了……说若是不让他们搜查,她就会让整个清河都知道我们府上有诡。”
“我知道这种流言不算什么,但如今文大人正是升迁的关键时候,女儿遭此祸已是惹人非议。
而且当今圣上似乎有意把织造院的地位再往上拔一拔……”
“再加上您也说了,现在在朝廷上诡物之事甚为敏感……”
文老太爷最喜欢的就是周管家的这种谨小慎微,所以经常会让周管家学着看邸报,一起讨论朝野时政。
从来顺风顺水的他已经习惯了无所畏惧,所以偶尔还是需要周管家的视角。
于是文老太爷听罢,眉头紧锁着沉默了一会,然后冷静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搜去吧。”
周管家心中一凛,点头应是:“好,我这就去亲自带他们。”
他刚转身欲走,文老太爷又道:“等等,你让你家婆娘陪他们转一转,你且陪我去个地方。”
“可是,您的身子……”
周管家担忧道。
虽然文老太爷是个修行者,但近年来旧伤反复发作,身子骨越来越弱。
“无妨,”
文老太爷摆摆手,“我的身子我知道。”
……
若不是付泽和廖承鹏都是性子沉稳之人,一般人被撂在前厅等了这般久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不过柳笙也早就提醒了他们,对于文家来说搜查之事本就羞辱至极、为难至极,她那番话也只是试试看能否凑效。
她也知道那周管家去请示老爷子肯定要费些时间,倒不如安心等待着,顺便把侍女上的各式精致茶果吃个干净。
反正她也没吃成馄饨。
她都想好了,若是真不行,就去爬墙算了。
还好此时,一个看着有五六十岁的老嬷嬷带着一个年轻婢女从后堂走了出来。
看来她这个候补计划可以暂时搁置了。
老嬷嬷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招呼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家老爷身子不爽利,不方便会客,还请见谅。”
“但我家老爷向来敬重织造院抵御诡异之功,自当好好配合,特地吩咐我带三位在府里转转。”
老嬷嬷说话自有一股天然的亲近感,笑容也热情洋溢的,但柳笙能感觉到她和善的笑眼深处,尽是冷淡和倨傲。
“但请务必遵守我们文府的规矩,有些地方不太方便随意进出搜查,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说到最后一句,老嬷嬷的笑容里多了一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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