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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回合后，鼻子上的血被毛巾带去，露出连带着周围皮肤一大片显眼的红，很明显是受到了很大的外力。

顾思远余光瞥见地上稀碎的玻璃杯，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怀里的人像是被吓懵了，半睁的眼涣散着，炸了的毛被理顺了似的乖乖窝在他怀里，全是血的手紧紧攥着顾思远的衣角。

顾思远挪开毛巾，耐心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再出血后用纸巾塞成两个小球把他的鼻子堵住。

“坐着等哥哥半分钟。”

顾思远换了盆水和干净毛巾，回来把他脸上手上残留的血擦尽，又拧了条新毛巾，叠好敷在林乐予额头。

林乐予靠在他怀里，背后的大手一直不停地轻拍。

“小宝自己起床，但是头晕没站稳是不是？”

顾思远声音又恢复了日常的轻柔“要摔倒的时候想抓东西站稳，摸不到却带掉了杯子，倒的时候鼻子撞到衣柜角上了对吗？”

林乐予抿抿嘴，因为鼻子被堵住了，委屈巴巴的，只瓮声瓮气地回了个“嗯。”

顾思远轻叹一口气，低头轻吻林乐予的嘴角。

“怪我，对不起乖宝，都是哥哥的问题。”

他顿了顿，又道“给哥哥一点时间，好吗？”

林乐予因为失血，好看的嘴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色也难看得很，很疲惫似的眨了眨眼。

他艰难抬头吻了吻顾思远的下巴，生理性的泪随即从眼角掉了出来，他瘪了瘪嘴巴，哑声道“不回…家…”

顾思远后背上被吓出的冷汗把衣服浸湿了一片，他把人抱紧了些，细长的手指插进林乐予细密的头发里理了理，最后停留在乱跳的太阳穴上按揉。

“嗯，不回了，都听小宝的。”

顾思远应道。

失血的后果就是体温流失，眩晕不止，精力不济。

林乐予不再吵着开空调，也不闹着洗澡，缩在被子里还是冷得发抖，只有被顾思远整个包在怀里，不停地搓后背搓双手才勉强暖起来。

脑袋晕得睁不开眼，却也睡不熟，每几十分钟都会惊颤一次，呼吸被打乱。

恍惚间被喂了不少流体，药，粥，淡盐水，顾思远一直忙活，直到入夜，林乐予终于睡熟了去。

私人医生再次被请进家门，帮林乐予鼻子上的伤口做了消毒和消肿处理，开了些补血补气的药。

在这十分钟里，顾思远下楼买了十多块巨型泡沫垫，回来把家里的每个锋利的角都包扎起来，自己还撞上去试，确定不会伤到才放下心来。

凌晨，昏睡着的林乐予嗓子干痒，咳嗽一阵后喘得厉害，守了一夜没敢睡的顾思远立即帮他接上氧气，观察他直至氧气罩上规律地出现水雾。

林乐予慢慢翻了个身，朝着顾思远梦呓道“唔…难受…想洗澡…咳咳…”

凌晨五点半，顾思远敲开了隔壁王奶奶的房门。

“奶奶，借您家的小太阳一用，我家有个小祖宗吵着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