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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我奶奶种的香菇保证没问题，绝对不是用尿布——」她以为他怀疑香菇不干净。

「嗯，我知道。

」话一出口，涂季甫就后悔了。

他做什么啊？在心仪的女孩面前讲尿布而且暗示她带来的香菇跟那脏兮兮的东西扯上关系，真蠢，真不会讲话！

「所以，真的有人做这种研究？」「是真的，是墨西哥发表的研究报告。

」他凛着脸，欲哭无泪，看着她惊奇尴尬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把好气氛全毁了。

「喔······」她不知怎么接话，只好陪笑。

总监的耳根好像·····变红了。

「我先去忙，你去找总经理吧。

」语毕，涂季甫速速遁入办公室。

宣元心兀自呆愣在原地。

假如不是怀疑香菇来源，总监干么提这个？是想找话题和她聊吗？要和她聊，为何又匆匆走掉？离去时，表情沮丧，目光懊悔，慌张的脚步像逃跑，很狼狈——他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所以赶快逃走。

她没生气啊，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其实这则新闻挺有趣，用尿布种香菇她越想越好笑，呵，她一定要跟奶奶分享，老人家大概会惊呼不可思议。

他在哪看到这么奇妙的文章啊?居然记着不忘，真古怪，不过，也真可爱，竟然在员工面前落荒而逃······她抿着嘴，珍珠白的平底鞋迈开步子，轻快的走开时，并未发现自己的唇线浅浅弯起，也没发现从昨天天崩地裂、世界毁灭的失恋打击以来，是他让她笑了了两次。

何时开始这场暗恋的？涂季甫已经记不起了，她像他呼吸的空气，像晒暖他的和煦阳光，每天出现，一点一滴渗人他的生活，渗透他的心。

当初，是从他住处附近的早餐店，开始结缘。

他独居，平日为了省时省事，都在那家早餐店解决每日的第一餐。

开店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欧巴桑，他固定坐在角落，面对墙壁，一个人默默用餐。

宣元心第一次来店里，他便注意到她。

一般人光顾，开口便直接点餐，而她却先和老板娘打招呼。

「阿姨，早安！

」朝气十足的问候，附赠一朵有礼的甜甜笑靥。

那亲切笑容看着便让人心旷神怡，也让他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有好感。

之后，她常常来报到，每次都不忘与老板娘寒暄招呼。

从她和老板娘的对话，他得知她是大学生，念外文系，租屋处离他住处之隔一条街，她不喝咖啡，但是对老板娘的红茶和小笼包特别捧场。

她是模范客人，客气有礼，老板娘招呼她格外起劲，他也总是注意着她——甜美开朗的她讨人喜欢，当然也吸引他的目光，他以为自己对她是单纯的欣赏。

因为欣赏，总想多看她一眼目光时时追随着她，有她出现的日子，那一天就特别可爱，早餐格外美味，于是更期待见到她。

当她没出现，期待落空，他便怅然所失。

其实他们不曾交谈，为什么见不到她会觉得失落情感已被她牵引，她还懵然未觉。

因为会失落，当她出现，便更想把握，越来越贪看她的倩影，但不曾动过搭讪的念头。

他沉默内向，向来只有被搭讪的份，而且她这么健谈，口拙的他更不敢主动搭话。

直到那天，宣元心主动过来找他。

那天他仍旧独坐老位子，埋首于早报中，她甜柔的嗓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请问，这份报纸可以给我吗？」他愕然抬头，只敢远观的可爱花儿突然近在眼前，对他微笑，他晕眩了，仿佛整个世界摇晃了。

她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盈盈美丽，灿着他的眼睛，她可爱的鼻尖翘而俏，健康红润的粉唇浅浅弯起，礼貌又带点精灵活泼的笑意，晶莹的黑眸像磨亮的宝石、像镜子，他在其中看见自己怦然失神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