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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髯老马突然打了个响鼻,遮盖了那呻吟声,走得也没那么稳定了,马背颠簸了起来。
这贼寇疑心四起,口中咀嚼着干粮,嘴上骂着干娘:“小丫鬟,你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白?像纸扎人的脸。
汗水还豆大一颗。
你得了什么病?可不要死了,老子可他妈还没开始享受呢!”
夜无眠暂缓冲穴,苍白的嘴唇带起一抹凄然的笑容,道:“张大王,奴家是个会武功的,哪会轻易害什么病?”
张大球狐疑道:“那你满头的大汗,又是怎么一回事?”
夜无眠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借着红髯老马的颠簸,仿佛要咳出肺叶子来。
他指着赖聪道:“奴家有武功时,自然不会轻易害病。
可现在,被这贼子的什么针暗算,封住了经脉,导致一身内力,在体内乱窜,天翻地覆,没有一个能管束得住。
奴家现在还没吐血,已是算好的。
大王你就偷着乐吧!”
话才说完,赖聪嘴里的干粮渣子都喷了出来,顾不得吃饭,指着夜无眠大声道:“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我的绝脉神针,只是封住经脉,又怎会、无缘无故去搅乱你的内力?明明是你自己得了病,可不要怪到我的针头上!”
夜无眠有气无力地发出一阵长长的喉咙音,似是想要争辩,又无力争辩。
过了一会儿,连抱着洛湘竹的手,都垂了下来。
呢喃道:“罢了,罢了。”
洛湘竹立即回头,焦急唤着他的名字:“阿眠,阿眠!”
见夜无眠殊无反应,她一双大眼睛瞪着张大球道:“如果阿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你和两具尸体洞房花烛去吧!”
语气之烈,好似在秋风中撒了辣椒粉,让得人睁不开来眼睛。
夜无眠半闭着眼睛,没有放松警惕。
听到洛湘竹的话,又感动,又觉得好玩。
他心中暗道:“小姐,若然我们真变成两具尸体,黄泉路上,我也要护送你。
那时候,我一定更机警了,不会再如这次这般,让你身陷险境。”
正胡乱想着,惺忪的目光中,张大球摇着头走了过来。
夜无眠的手被拿住,被同时掐住了脉搏。
这一刻,他的心砰砰直跳,张大球若有歹意,直接将他脉搏捏碎,黄泉路可就立即出现在脚下了。
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
夜无眠装作强行睁开眼睛,看到张大球那丑陋的痦子脸,听得这贼寇皱眉说道:“小丫鬟还真没骗我,内力还真是胡乱冲撞,都他妈逆行了。”
夜无眠眉头一跳。
这贼寇一搭脉,居然就能发现,他的内力出现了逆行;若然再进一步,发现自己的意图,恐怕将再无求生之可能。
他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原本停止冲穴的内力,居然又活跃了,集聚在京门穴附近,自觉动了起来:顺的顺行,逆的逆行,左右横跳,上下窜动,毫无规律。
真气瞎撞,夜无眠的脸当然就白一阵,红一阵,看在外人眼里,是十足的伤势加重,甚至还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如此惨况,让赖聪、张大球,都没有往他是在刻意逆行内力上想,只当他确实是被绝脉神针所害,内力紊乱,这才导致逆行。
赖聪看着夜无眠那似乎随时会一命呜呼的脸,道:“大王,这小丫鬟快死了。
要不等她死了,你再趁热吧!
那时候你也省事的多。”
张大球猛地瞪了赖聪一眼,直瞪得这无赖讷讷不能语,只得独手拿干粮堵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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