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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临行 石头饼（第2页）

结果林大军一听就笑了。

原来这个宅子原是有厕所的，跟外面巷子里的下水道还是相连的，就在门房旁边，不过是张美兰看林大军种菜种的好，一定要积肥，才没有用，其实林大军也嫌旱厕太臭了。

积那肥干啥，滂臭，大不了下肥时把人买两担肥料嘛。

说着，就带着林小婉去看了厕所，居然还是青砖砌的，就是不能冲水，不过弄个小缸放在里面的事，不难。

林小婉松了一大口气，也露了笑脸。

林大军现在一看小婉笑，就开心的不得了，甚至在想闺女以前是不是怕她妈，啥都不敢说，身体不好是不是也是跟厕所太脏不卫生有点原因？唉，美兰吧，不能说不是个好妈妈，但是，也不能说她好，人不是说是个好人就一定对周围的人是好的。

看，闺女现在比之前活泛了多少，做菜也好吃，看早上的菜做得多鲜灵，比中午大食堂做得都有味道。

林小婉突然想起来今天那一盒子钱和票，连忙拉着林大军进了屋，说这是她妈以前交待给她们姐弟的，现在交给爸爸。

林大军接过来翻看了一眼，不经意地又塞给了林小婉，起身去外面压水井台上鼓捣了一阵，再进来时又拿过来一个小铁盒，也塞给了闺女，林小婉打开一看，不禁有点呆，比她怀里的那个盒子还大的一沓！

倒是没有什么票。

她想数一数，她爸却笑了，说：“别查了，一共四千三百六，以前不给你，是怕你妈发现了收走，她是有进无出的，我花点钱又要不出来净做难，这都是给你们仨攒的，现在都交给你，你给咱藏好了，爸要花钱了就找你要。”

说着，跟小晚要了一千五，准备这次捣腾东西。

这是林大军这些年所有的外快了，他头两年全部上交，但是发现每次想倒腾点东西，本钱都要不出来，还要东挪西借，给孩子们买点吃的都没钱，外快就没再交过。

不过粮票他却没有，到哪吃饭都是要粮票才能买主食么。

这样的信任，让林小婉有点承受不来，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么大的信任，她心里暖暖的，鼻子也有点酸。

不知道怎么表达好，就想给自家爹做点什么在路上吃，要在路上好几天呢，万一赶不上宿，总要带点能吃的。

但是做什么好呢？天这么热，什么不会坏呢？

她想了想，从饼干盒里找出了一斤肉票，剩下的先收到了她屋里，其实是放在了自己的空间里，出门让她爹带她去供销社看看。

林小宝早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这会儿正在床上打着小呼噜，倒不用管。

林大军不知道闺女要干什么，以为闺女中午吃了肉没吃过瘾，说还带了一饭盒肉没吃呢，林小婉不理他的嘟囔，拉着他胳膊往外走，他不舍得打姑娘的蹩，就带着小婉来了街道的肉铺。

不过他们算来的巧，正好收了任务猪嘛，街道今天也就供肉，要不大食堂也不可能有红烧肉啊。

这次林小婉就要了一块肥猪膘了，不过就算卖肉的和林大军认识，也只卖给她半斤，三毛八，还找给她半斤肉票，不过倒是不要票卖给她一根大骨头，七分钱，就是上面剔得那叫一个干净，一点肉星都没得，还贴心的给林小婉剁成了几截子。

回到家，小宝也醒了，正坐在床上迷糊，看见爸爸和姐姐回来了，咧嘴就想哭，林小婉忙说带他玩好玩的才闭上了嘴。

回家林小婉就开始忙乎，先把早上找出来的梅干菜找出来泡上了一大捧，家里不是有条小碎石路吗，那是原来举人老爷附庸风雅专门从外地买回来的，林家住进来后这些年让孩子们抠出来了不少，小婉早上就看见了院子的角落里堆了一小堆儿。

她毫不客气地指使她爸拿了个小盆，往里掬了两捧，让爷儿俩去洗干净后，再在院子里生一小堆火，烧得差不多了焖灭，再把小石子儿焖进灰堆里。

爷俩不知道闺女／姐姐要干啥，但是小婉一瞪眼，就乖乖照做了。

小婉转身进了厨房，先把猪骨头拿水泡上，生了文火，焙了早上找出来的红衣花椒一把，茴香一小撮，大料三颗，又在院子边上的花椒树上摘了一把花椒叶子洗干净晒在外面。

然后把那半斤猪油切成小块，开始炼猪油。

张美兰原来炼的猪油没有放盐，她早上发现都哈喇了，不过她没吭声。

反正林大军也不会留意这些，等林大军走了，她再换。

半斤肥膘其实真的没有多少，就炼了半碗肥油，油知了也少得可怜，林小婉把油盛了出来，就开始和面，估摸了一下，舀了大概三斤面，直接倒进了猪油碗，花椒和茴香大料拿蒜臼捣成粉也放进去，洒上点细盐，打了两个鸡蛋，花椒叶剁碎了放进去，少少的水开始和面，发现猪油还是不太够，索性把和好的面团直接放在锅里打了几个转，直到锅干干净化了才拿出来，好，这下油是足够了。

面和好醒着，把家里小钢精锅的锅盖拿给那爷儿俩，让他们倒过来，把烧好的石子平铺在锅盖里头，把面擀成薄薄的一张张小饼，让这爷俩慢慢烙饼去。

这活这爷俩是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