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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向阳买回来的兔毛颜色混杂,黑白灰花都有,被她细心裁剪排列,照着英伦格子的风格拼了起来,瞧着极是大方。
“哎呦!
这可真好看!
换了是我,哪还顾得上颜色图案,能拼成一件袄子就谢天谢地了。
这做里子未免可惜了,展大人见了还不得高兴坏了?”
且不说王嫂子已经慢慢接受许向阳,就是再不待见她,也得承认她手艺好。
她家里条件不差,买一两块皮子做衣衫也能承受,这些碎皮子她知道便宜,可从来没动过那念头,实在是不会弄。
没的省几个钱还被王朝说弄得不伦不类的,可瞧瞧人家,手多巧啊。
“不过是一件衣衫罢了,我也是闲着才琢磨这些。
嫂子成日忙里忙外,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哪里顾得上这些?”
这回王嫂子算是又开了眼界,可这些都是细致活,就如许向阳说的那般,她还真没闲工夫整这个。
说话间,展昭回来了。
王嫂子跟展昭熟络,年岁上又比他大上几岁,说起话来也随意。
“展大人,您回来了?外头下着雪呢,也不打把伞。”
展昭微微一笑,“不碍事。”
“哪能不碍事?瞧您衣衫都湿了,赶紧去换身衣衫,着凉了可不好。
正好,许姑娘给您坐了件兔毛袄子,试试看。”
说着就往展昭手里塞,“瞧瞧,这多好看,我刚刚还说这做里子太可惜了。”
展昭瞧了瞧,淡淡应着。
王嫂子不好掺和两人的事,忙说有事辞了去。
送走王嫂子,许向阳见展昭身上湿漉漉的,道:“展大人,你先去把官服换下来,我拿去烘干。
稍后你若是不出去,我便去给你烧水泡药浴,公孙先生说你身身上的伤得仔细养着。”
“有劳了。”
展昭没有拒绝,想了想道:“那起案子已经告破。”
“凶手抓住了?”
许向阳想起上午的所见,原来这几日他在忙这起案子。
展昭简单的说了说经过,末了道:“是姑娘的那段鬼话给我提了个醒。”
许向阳不敢居功,连忙道:“我不过是心血来潮随口说的。”
顿了顿,“尸体真的藏在床底下?”
她瞥了一眼就魂飞魄散,竟然有人敢把尸体藏在屋里朝夕相处,实在骇人听闻。
展昭笑了笑,“自然不是,但也差不离,尸体被埋在了床底下。”
屋里铺了地砖,别的地方动不得,床底下却不碍事,床帐一垂,谁也不会去留意那里被动了手脚。
即便如此,许向阳还是觉得骇人,真的是我在你背后啊。
案子破了总算是让她心中巨石落地,她也能去林婆子那里瞧瞧。
见他要回屋换衣衫,她急忙将兔毛里子用细带系在夹袄上,交到他手中,“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穿这个吧。”
加了一层兔毛,夹袄厚实了许多,展昭难得对她展了个笑颜,“多谢。”
许向阳被这个笑容恍得一愣,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谢,于她却如烟火灿烂。
那一瞬的美惊心动魄,落在眼里,刻在心底,来不及触摸便已消逝,了然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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