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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外,苏九一袭黑衣,坐在马车前警惕地观着四周。
夜不黑风不高,偶尔有一两只无名鸟拍打着翅膀从空中掠过,苏九心中估摸了下时间,下车望了望。
按照黑五哥的情报,人该是到了。
片刻,果真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步子虚浮无力,苏九皱了皱眉,主子不会武。
人影渐进,粉色袍衫隐隐透着几分光泽,那人气喘吁吁,背着一个巨大无比包袱,额……应该说是麻袋。
乐仙儿擦了下淌在下巴的汗珠,瞥了眼前面那个极没有眼力的人,声嘶力竭道:“来帮忙。”
声音好熟悉啊,苏九小幅度地歪头,略带疑惑跑了过去。
作为训练有素的暗卫,主要任务就是完成主子派给她的活,自始至终贯彻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知道。
所以她不敢僭越端看主子容貌,只单手接过麻袋,借力一甩,扔到自己的肩膀上。
乐仙儿松快了,呼出一口气,眯眼看清来人,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鬼么。”
苏九瞬间单膝下跪,将麻袋扔到一边,毕恭毕敬行礼道:“属下苏九,不是鬼妈。”
苏九?小九?匿在春华坊的?这次应是黑五安排她去的北镇抚司,后纵火焚尸,助她离开。
乐仙儿恍然大悟,轻声一咳,掩去自己后知后觉的尴尬。
“先走吧。”
计划是临时改的,饶阿菩的法子实行起来比他两败俱伤的法子好得太多,但亦有弊端,比如一切都太赶,不容耽搁。
苏九反应也是极快,先是抬头,再是把麻袋丢在肩上,然后僵在原地:“仙儿、仙儿哥……主子?!”
她眨巴眨巴眼,想起自己之前对他做的浪荡事,脸顿时烧了个通红,费劲转过自己僵硬的肢体,步步沉重。
乐仙儿倒没有那么不自在,跟在她身后还宽慰呢。
“不知无过,日后别再犯便好。”
苏九没有应,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日后啊。
这个时候的汴京春华坊,一偏楼的房顶上,黑五做好了最后的统筹。
一炷香后,黑六踏着瓦片跃来:“均已告知饶娘子。”
黑五点头,抬眼看向西面,冷声道:“告诉弟兄们,藏好身份,他们要来了。”
*
魏明夷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晚,他料想鱼已进网,于是直奔暗牢。
这暗牢,是今上特批指挥使的私牢,与诏狱相比,不差什么。
想当年,魏明夷审讯的法子可在北镇抚司出了名,所以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撑过他的手段,找到春华坊,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日子变长了,天黑的也晚了,灯笼挂起,刚驱散些暗意。
这时中北府奉天街一声击锣,破坏了人来人往与繁闹,有人高呼:“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声落,一队黑袍挂刀的锦衣卫出现在百姓视野里,街旁妇人忙抱起腿边幼孩退到更远处,一些个爱凑热闹的只敢短短瞥一眼,而后猫进哪个不知名的小茶馆里。
京中未清路不可跑马,眼下这一队锦衣卫两列散开,各守路两旁,随而锣声渐远,另有几队锦衣卫奔走,前去开路。
琼鼎楼坐着一两位闲客,直扒着窗子往外瞅,常给阿菩送牛乳的小二哥往这桌送上一壶茶,向外头瞄了一眼。
这老些人,是什么大案子啊!
常在汴京混,大家都是熟人,闲客看他茶水送来,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问:“你妹子不是饶娘子徒弟么,知道点啥不?”
小二局促地笑了下,指了指在一边卖力抹桌子的小蓉,道:“能知道啥,饶娘子刚回来,小蓉都没见着呢。”
“也是。
瞧这阵仗,怕不是逮着哪个贪官了。”
闲客撇撇嘴,摆手示意小二离开。
小二应着,转身一带,顺手拉走了小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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