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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车祸后陷入了昏迷，可他又依稀能够听见外界的说话声。

他听见医护人员对他全力抢救，听见家里询问他是不是要截肢，听见黎丰咒他死了免得遭罪。

那时候的黎沛觉得人生特别没有意义，活的没有生存欲望，自己计划的离开家庭还不如这么死掉来的无牵无挂。

“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梦里。”

朦朦胧胧的雾气中，那个身影一点一点出现，缥缈的一阵风就能吹散。

可随着那抹身影的出现，黎沛在无意识中难过的想哭，直到凤霖的面容终于清晰，那种伤心到绝望的情感才终于踏实下来。

心底的愤懑、恐惧、暴躁、悲伤……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想活下来。

已经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的黎三少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就这样睁开了眼睛。

“但是因为下肢瘫痪，又被那些人嘲笑羞辱，想要逃离这个家也做不到，还总是被监视，我的情绪就一直处在崩溃边缘，甚至想拉着他们一起死。”

黎沛环住凤霖的胸膛，吸取着能让自己倍感心安的气味。

只要是在凤霖身边，就算说起那些让自己崩溃的事，他也能够坦然面对。

“可每当我想拉着他们同归于尽的时候，你就会出现在我梦里，只要你出现了，我就不想死了。”

“但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又应该上哪儿去找你。

我那会儿特别后悔小时候为什么没有去学画画，要不然就能把你画下来。”

黎沛笑起来，仰头看他，“你不知道你出现在我面前，说‘三少你好，我叫凤霖，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保镖’那一刻，我都差点扇自己一耳光。

我怕我是疯得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了。”

他抚上凤霖的脸颊，眉眼里都是幸福的喜悦和深情，“好在，你是真实存在的。”

凤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以黎沛梦境的形式早就出现过。

可这样深情的话语听在他的耳朵里，却莫名的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醋意和不安。

“万一不是我呢？”

凤霖搂着怀里的小少爷，几乎无法自持地产生怀疑。

如果三少对他的容忍和依恋是因为梦境里那个和自己长得相似的人，那他如今能够得到的拥抱、亲吻，也仅仅是因为他是替代品？

“嗯？”

黎沛靠在他身上，听着他胸腔里传出来的共振，“怎么可能不是你，梦里的你和现实的你长得一模一样。”

“可万一呢？万一将来还有一个我这样的出现，万一……”

他一而再的“万一”

和不确定让黎沛意识到了什么，他支起上半身，挪动身体，伸长了脖子在凤霖的唇上亲了一下。

“没有万一。”

他坚定的回答，摩挲着凤霖的脸颊，“你出现在现实以后，我就只梦见过你一次，我在梦里叫你凤霖，你对我笑了。”

凤霖怔住，眸底那惴惴不安的神色才又渐渐平静下来。

“而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梦里梦见过那样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