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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没有路灯,四下静谧无声,阮氏竹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到那人打着手电筒向他走过来。
手电筒的光扫过阮氏竹的脸,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男人压低的命令:“我要的东西呢?”
阮氏竹睁开眼睛,好声好气地说:“带了。”
然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罗邱淇的护照,递了过去。
灯光换了个方向,直直地指向护照。
男人翻了翻,像是十分满意,然而没有进一步掏钱的动作,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阮氏竹即时叫住他,不等他开口,抢着问,“你今天是不是偷拍了我们的照片?”
“拍了,”
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拳头,“小鬼,这里没你的事了,可以滚了,再多事小心我揍你。”
阮氏竹鼓起勇气,说:“我想看看照片,就看一眼。”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要求了,男人盯着他犹豫半分钟,把护照和手电筒放回口袋里,解下相机,调出了白天他跟着阮氏竹偷拍的照片。
照片的起始是两天前,警局门口宣传板上罗邱淇的单人照,而后顺藤摸瓜,阮氏竹看到了再前一天他和罗邱淇坐在露天粉面店吃饭的照片。
再往后就是这一天早上,罗邱淇和他混在人群中,几张模糊的背影。
这些照片里很少出现罗邱淇的正脸照,像是刻意拍得很模糊,阮氏竹看完后说了声“谢谢”
,半张脸的轮廓隐匿入黑暗中。
男人重新掏出手电筒,调到最大亮度,被他照到的墙壁上的苔藓笼上一层阒静的冷光。
阮氏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开,忽然察觉到有几缕不易察觉的雨丝细细蒙蒙地吹在脸上。
雨势很小,浸湿脚下的石砖。
石砖易滑。
阮氏竹握紧拳头,加快脚步,在男人回头前一脚踢软他的后膝盖,曲起手肘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不给他任何蓄积力量的机会,抓住他的头发往墙上用力摔他的前额,直到一股红色的血迹顺着砖缝浸湿苔藓。
阮氏竹拥有一身的硬骨头。
他从他父母的训斥中得知,在见不得光的地下室里听见,在孤儿院的培养手册上看见。
只有当他踩在眼下这个人的脖子上才正真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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