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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是戚川这辈子都未有过的挣扎，他一方面不甘心就这样一生，另一方面又不忍楚以宁因他受苦，没有在一起无所谓，可这人就活生生的躺在自己身边，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自己便也活不成了。

可压根他也没打算活啊，能看着她一天，也是赚了。

翌日清晨，楚以宁一个飞腿砸到戚川身上，梦里她感觉有黑衣人在追她，然后她转身就是一脚，咚的一声——“祝东！

让你偷袭我！”

她正得意的坐起来揉眼睛呢，下一秒，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

楚以宁一寸一寸的转头，果然，床上没有人了，她飞身下床，戚川仰面朝下躺在地上，“那个，对不起啊，你说你，睡的好好的怎么还做梦了呢，看看把自己摔的……”

恶人先告状完了，她赶紧把人扶起来。

戚川一双通红的眸子里带着些许幽怨。

楚以宁吓了一跳，态度立刻端正多了，“这眼睛怎么还红了呢，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做了个梦，而已……”

男人顾不得自己摔痛的身体，很小声的问了一句，“梦见谁了？”

这里死过人呐……不等楚以宁反应过来，他便赶紧改口，“没关系，随便问问，不用回答的。”

见到他那想吃醋却又不敢的模样时，楚以宁才从这一早上的慌乱中，回过神来。

“不是不是，我梦见祝东了，我跟你提过一次的，可能你忘了，是我小师叔的徒弟，人有点傻，总是和我打架。”

戚川点点头，没再开口了。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楚以宁洗漱好，又端了盆子过来给戚川也洗漱了一下，“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然后出去买轮椅。”

戚川本就话少，以前写信的时候话就不多，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愈发自卑，尤其是面对楚以宁的时候，不开口已经是常态了，只是在楚以宁一转身时，他的目光就又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有人……”

话音未落，就见到昨天那个佣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楼，鼻子上还塞着一团纸，而一楼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和昨天看到的样子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这不是能干活吗，这不是干的挺好吗。

“夫人，夫人您下来啦！

您有什么吩咐吗？”

楚以宁勾唇得意的笑了笑，“呦，这什么造型啊？装大象呐？”

她朝着四周打量一圈，拉着长音问，“厨房在哪啊？”

这栋别墅长久以来都没人住过，所以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很多设施都没有，半年前戚川车祸住院，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后，就被以照顾他的名义挪到了这里，除了戚家父母就没人知道他在哪了。

王嫂一脸谄媚的笑着指着前方，“就那！

夫人想要吃早点是吧，想吃什么，我来做！

那个瘫子你不用管，每三天挂一瓶营养针是死不了人的。”

她凑到楚以宁的身边，满是横肉的老脸表情极其歹毒，“你不用管他，不吃饭一般也不是上厕所，想尿就尿床上，反正早晚能干，他又没有感觉，戚夫人要的东西他一天不交出来，戚夫人也不会让他死了。”

楚以宁拳头捏的咔咔响，咬着牙看向王嫂时眼里都是寒意，可是她还不能轻举妄动，这些佣人都是那个戚夫人找来的，这里但凡有动静，戚夫人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如果戚家阻止她照顾戚川，那就没人管他了。

王嫂似乎被她的眼神震慑到不敢再开口了，直到楚以宁在厨房的冰箱里翻出食物，在灶台煲了汤，她才再次凑过去，“夫人，我去给您打扫房间吧，或者您有什么吩咐吗？”

“直说！”

楚以宁丝毫不留情面的直接开口。

王嫂这才尴尬的笑笑，“昨天，你不是说我和那个八卦什么的，一个下场吗，结果我从凌晨开始就流鼻血了，一直到现在都止不住啊，夫人，您救救我吧，我一把年纪了，儿子还没结婚呢，您，不能给我下什么诅咒啊！”

楚以宁自然知道她会这样，昨天见到王嫂第一面，她就感受到了，这人阴虚火旺，眉宇间都是郁结之气，而且嘴角破裂，最重要的是都这样了，她还在院子里嗑瓜子，不流鼻血就怪了。

她朝着这间别墅打量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四周，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一样，凑到王妈耳朵边小声说，“不是我下咒，是这栋别墅啊……他不干净！”

那凉飕飕的语气，听的王嫂脑子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