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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张脸都埋进腿里,看不清什么表情,明明放在人堆里身高还算出众的人一下子缩成了一个球。
盛闵行下意识想道歉,他一下子情绪上头,骨子里的本能替他做出了防御,伤到了他正打算收入囊中的人。
但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渡津似乎伤得很重,不像是被打了一拳,更像是被捅了一刀。
他用一种在夜幸送客时的口吻道:“盛先生还是请离开吧,雨夜路滑,请您注意安全。”
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脸被压在腿间所以连带声音也闷闷的,带着一股很浓重的疲倦,“我不想说第二次了。”
盛闵行那句抱歉最终卡在嗓子眼没发出来。
他不冲动也不易怒,但其实今天在来到这个破小区之前他都没想好自己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要给沈渡津教训?不是。
是急切想说服沈渡津被自己包?也不是。
他本来就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这种上门把人堵在家门口强迫人的事他不大干得出来。
他更想要的是沈渡津自己心甘情愿。
皮鞋底敲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盛闵行走了。
沈渡津费力将头抬起来,眼前是光影交错,现实与虚幻相叠。
盛闵行刚走出去两步,他不敢贸然开门,他不知道盛闵行会不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举动,比如突然转身尾随他进入室内。
果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盛闵行在下一秒又转身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才放松没多久的肌肉再次绷紧。
盛闵行问他:“你为什么会有随身带刀的习惯?”
沈渡津眼前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笑了,笑容和颧骨旁的淤青一样刺眼:“带把弹簧刀自我防卫不犯法吧?”
“对不起。”
黑暗中盛闵行的声音沉沉响起。
沈渡津不作声。
不知安静了多久,沈渡津才开口:“盛先生说笑了,像我们这种人,哪里值得您放低姿态道歉呢。”
他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然而盛闵行早已走远,一点尾音都没听见。
明明连名带姓的叫着“盛先生”
,可是声音呢喃,不知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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