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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问手上力气进一步加大,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全然没了再与楚问周旋下去的念头,他手中现在并无兵器,与楚问打架无疑是最不理智的选择。
他偏过头,用尽全力在楚问腕上咬了一下。
尖锐犬齿刺没皮肉,直到血腥气味充斥口腔,那微甜的味道与记忆中相重合。
在混乱与彷徨中,不知今夕何夕。
在这种情景下,说不上什么是清醒,什么是癫狂,就连夹杂着清雪的寒气都似乎沁了酒香。
楚问手上力道终于松了几分。
宿回渊一把扯开楚问的手,俯身咳了起来。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有清脆的水滴声打在地上,是鲜血顺着楚问的腕口淌了下来。
宿回渊无端想到了在骨灰新娘的密道中,楚问将他护在身下的时候,也是类似的场景,有腐蚀性的水滴打在那人身上,留下透出白骨的伤痕。
有相似的缄默,相似的血迹,相似的黑暗与密不透风,令人几近窒息。
宿回渊越来越觉得,楚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有毫不掩饰的偏爱,毫不犹豫的庇护,以及忽晴忽阴的态度。
说实话,这些年来,楚问堪称“失控”
的时候并不多,刚刚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关于楚问是否认出他的事情,他并非没有怀疑,只是他着实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哪漏出马脚。
而且若是楚问当真有疑,对他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而若是自己的易容恰巧与楚问熟识的某人十分相像,也未免过于巧合。
最大的可能,大概是楚问看到黑色短剑,对之前的事情有所回忆,又因自己索要短剑,所以一时情绪激烈,动作过激,也不难理解。
自己也确实不当如此冲动的。
以后与曾经的自己相关的事情,还是少碰为好。
楚问下手不知轻重,宿回渊缓了好久才感觉自己喉咙稍微好些,他喑哑道:“楚问你这是要在这里杀人灭口……咳。”
“如你所见,这里封锁严固,密不透风。”
楚问轻叹道,“所以就算我真的想杀人灭口,你如何喊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虽然感觉楚问此话不真,但还是有一股冷气从脊梁骨径直窜上。
宿回渊干笑道:“师尊可真会开玩笑。”
又凑上前去抬起楚问的腕,“如今没有宁云志的乾坤袋,师尊莫嫌弃,先随便包扎凑合一下吧。”
他下意识想撕一道袖口的布料,又觉得过于粗鲁,便解下自己的腰带,覆在楚问尚在流血的伤口处,然后一圈一圈包裹缠绕了起来。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刚的事情。
宿回渊腰带为藏蓝色,配上楚问周身素白长袍,竟莫名有种画龙点睛之感。
“师尊还是穿着些颜色比较好看。”
宿回渊感慨道。
楚问并未答话,盯着宿回渊从头到脚看了一会,然后从一旁取过一根捆长剑的绳子来递给他。
“把腰束起来。”
松松垮垮,像什么样子。
宿回渊极不情愿地用绳子当腰带用了一会,“我这如今算是越来越简陋,连个像样的腰带都不曾有。”
“上去吧。”
楚问淡声说,并未再去看他,“他们该把师尊的尸身送过来了。”
两人顺着台阶走上去,到了上面,宿回渊只觉得顿时视野透亮,脑清目明。
松山真人的尸体果真已经摆放在了屋子正中央,放置在冰棺之中,被一道白色长布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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