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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烟殷切地望着她,闻言眼中浮起一丝失望,她行了个大礼:“那日大公主进宫与陛下商议要事,奴婢才得以活命,公主忘了吗?陛下命人把我……把我挂于树上……让我……”
“行了,”
王楚碧听到此处,哪儿还有想不起来的道理,“快起来吧,给人磕头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天她进宫请求父王准许她随朝听政,琴烟就是那个把挂于树枝上虐玩的婢子。
琴烟应是,站直身子,不住道:“公主的于奴婢有恩,琴烟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
王楚碧打量她几眼,琴烟瞧起来约莫比阿蒨还要年幼,生得花容月貌,难怪身在宫中胆战心惊。
她无奈道:“本宫要牛马干什么?你要报答本宫,起码要先是个人。”
琴烟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地看着她。
梅珍姑姑笑了几声,缓和了场面:“公主叫你做好分内之事,以后莫要如此莽撞了,快先下去吧。”
琴烟望了望和蔼的姑姑,珍重行礼,渐渐走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梅珍姑姑叹道:“琴烟是个实心眼的,往后估计对公主唯首是瞻。”
这宫中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送进来为奴为仆,王楚碧多少也听说过。
她们什么都没有,所以即便是受些滴水之恩,也恨不得以命相抵。
过度的报恩反倒让人消受不起,王楚碧沉思半晌,忽而停了脚步:“姑姑,你在此等吧,本宫去见一趟江总管。”
梅珍姑姑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笑着点头。
江善在永泰殿的耳房分折子,永泰殿很小,连这个书房都是勉强收拾出来的,他已换下了朝服,着了身雪色的宽衣,长眉入鬓,唇色红得妖异。
王楚碧跟着内宦走进去,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
江善正为政事困扰,抬头看向门口,见来人是王楚碧,才稍稍松了眉头:“公主怎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晋宁公主可是甚少主动来找他。
王楚碧向前走了两步,行至他面前,问他:“本宫听说,你当年入宫是自愿的。”
江善极快地抬起头,顺带着脸色也很难看:“谁告诉你的?”
“你不用管,只须告诉本宫是不是真的。”
天渐渐沉了,刚点燃的油灯发出一丝昏黄的光,铺在王楚碧的眼中,她的神色不明。
江善与她对视:“公主忘了吗?当初你遣散面首时,咱家便说了,哪怕是做狗,咱家也要做于你最有用的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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