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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嬷嬷很快进了里屋,闵娇娥问她:“派去家里的人可回来了?姨娘那里怎的没个回信?”
回闵家问信儿的是殷嬷嬷的小儿子,毕竟是私密事儿,不好叫人知道。
殷嬷嬷听得是这事儿,便也带上了焦虑,道:“是叫我的小儿子去的,至今未归,也不知究竟怎么一回事。”
这就怪了,闵娇娥瞬时直起了背,一对儿凤眼里眼珠子咕噜乱转,末了,道:“你再叫个机灵的回去,到了地儿,先别回府,在外头扫听扫听,看看能不能寻得什么消息。
一个个的有去无回,岂非怪事。”
薛二郎往家里寄信的时候手上的事儿就办的差不多了,又见得家里派去的小厮,一问,才知道家里头又闹出了是非。
只是那小厮说得不清不楚,薛二郎只知道自家弟弟又大闹一场,如今正躺在床上起不得身,又说这事和东院儿有关系,具体什么关系,也交代不清。
薛二郎脑子一转,便猜着大约是安氏托他处理她哥的事儿,叫薛三郎知道了,他那弟弟自诩一身傲骨,又最爱和他比个高低,估计是觉得自家妻子的事儿他没本事办,却叫他给办了,这是又伤着他的尊严了。
心下一晒,薛二郎一面叫下人准备行囊,一面在当地有名的饭庄请了那安氏的哥哥吃了一顿,便抱拳告辞。
玉堂居,内卧。
安氏捧着托盘进得卧房,托盘里是一碗黑漆漆的药,药碗旁摆着一个青瓷小碟,里面放着几枚甜枣。
床榻上薛三郎已经醒了,脸上的面皮白里透青,又带着淡淡的一层倦色。
安氏知道,薛三郎夜里不得安眠,总是由噩梦里惊醒。
她原本是要贴身伺候的,可薛三郎见得她便要大骂,便要砸东西,她只得住进了一墙之隔的暖阁里,夜里倒是听见薛三郎喊叫了几声,每每惊醒,便叫丫头去问,又心里藏着事,自然也是不曾好眠过。
薛三郎枕在高高的软枕上,呆滞的,偶尔转动一下会冒出狠辣阴戾的一双眼,自打安氏进得内室便没移开过,就那样死死盯着安氏,死死盯着。
安氏心里惴惴不安,脸上自然带了惊惶无助的神色,也不敢抬头去看帐帷里的人,微垂着脸,捧着托盘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一颗心“扑通”
乱跳,几乎要从嘴里蹦了出来。
瞧在薛三郎眼里,这便是做了坏事,心虚的表现,待到安氏离得近一些,他把一直握在手里,已经暖的有些温度的青瓷茶杯,从锦被下突地拿出来,冲着安氏便砸了过去。
安氏下意识偏过头去,那瓷杯擦着耳环飞速砸向了墙壁,“砰”
的一声瓷片乱飞。
安氏吓坏了,怔怔呆在原地,须臾,纤弱的肩头开始轻轻抖动,一双柳叶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哭,你还有脸哭!”
薛三郎破口大骂,扑在床边伸直了手臂要去抓安氏,安氏吓得忙往后退了几步,却更是激怒了薛三郎,血红的眼睛瞪着安氏,一张脸扭曲到了恐怖的地步,尖声骂道:“你个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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