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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见昀说完这句,像是特意等着一般,必要叫人回复不可,甘长青面色如常,方要答话,却听得后边一道声音传来。
不知何时,甘幼宁已经上前一步:“殿下,古来大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与王家的婚事,乃是母亲遗愿,想来圣上也是体恤爹爹对母亲一片长情,故而特赐婚期。”
这是警告东宫,此乃赐婚了。
楚见琛眯着眼瞧着,觉得这姑娘有些意思。
行至楚见昀面前,甘幼宁又矮下身去,行了一礼,再一仰头已是笑靥如花:“而且,方才殿下不是还说起么,宁儿原是一直唤您哥哥的,既是兄长,哪里有嫁娶的道理。
旁人不知,宁儿却是晓得的,见昀哥哥最是爱开玩笑,可是?”
这次,楚见琛当真是长见识了,原来女子还真的能这般多面,只想起那东宫求娶本便就是他煽风点火,纵是坊间传闻,可没有真正翻到了明面上来。
此番若是咬定玩笑,倒也罢了。
谁还能当真揪着皇室贵胄说话?依言却是瞧向了那女子身后的人,这等时候,确然没有他说话的份,楚见琛暗自啧了啧嘴,绝了,他司九楠竟然能放任一个女人替自己说话。
两日不见,发生什么了?
而此时更诧异的,却是挑起话头的人。
这声见昀哥哥来得迟了些,并不是楚见昀的本意,印象里她从未有像方才初进来时那般与自己说话,不曾似那样生疏,更不曾似此时的清醒。
虽终是唤了他一声,可那眼中却分明没有那惯有的娇嗔与欣喜,楚见昀一时错愕,竟然没有立时答上。
甘幼宁复又清浅笑了:“见昀哥哥,你看,你都把我爹给吓到了,这可怎生是好?你快告诉他们你又在逗宁儿玩呢!”
这一次,倒是熟悉的口吻。
楚见昀再去看她眼,已经染上了一层气恼,脸上也带了些红、晕,不觉跟着笑起来:“本宫随口一说罢了,哪里晓得大家这般轻信。”
说着,也不再多言,就在上座落了,看了一眼下边:“都坐吧。”
众人赶紧跟着落座,宴席终是摆开,慢慢有了些喧嚣。
甘幼宁退了回来,老实与司九楠一并坐在了下边,面前有人递了茶盏来,一转首便看见男人的眼,摆了手:“我不渴。”
“枣羹。”
男人的话音压低,并未叫旁人听见,“未用早饭,先垫了再用菜。”
也是,甘幼宁看了看席面,荤食颇多,又瞧了瞧手里茶盏,心道不行,外室的事还没解决呢,便板正了脸色:“我不吃枣。”
边上男人明显顿了顿,甘幼宁眼观鼻观心,一心一意开始夹面前的一盘凉菜,只那花生米像是成了精,几番都没能夹上,最后呲溜一下竟然斜着蹦进了隔壁的碗里。
司九楠筷子未动,只瞧着那还在碗里打着转儿的花生米,淡道:“谢过。”
甘幼宁心里又鼓了气,又发作不得,上座那边已经投来了视线,她复自按下心思,夹了块肉来。
席间觥筹交错,甘幼宁眼瞧着司九楠因是新婿,一一敬了好些酒,好在上座那位并没有再行为难,只那酒抿得甚是随意,半日也未见浅下。
反是大皇子干脆得很,比司九楠这敬酒人喝得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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