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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革命还没成功哩，咱农民还没有真正掌了大权，肤郡县的县长真替农民说话吗？榆林府的金上岳真替农民说话吗？陕西省的省长真替农民说话吗？国民革命政府掌实权的蒋介石已经背叛了革命，杀工人、杀农民、杀共产党哩！

你那眼睛最远能看到金城镇，目光短浅哩！

&rdo;霍达东狠狠地说。

说完，又点上一根烟。

马牙子也伸手要了一根，使劲抽了一口，有点固执地反驳着：&ldo;我就是目光短浅哩，我就是只能看到金城镇，金城镇是农民掌权，就是革命成功了。

我又不是中国的农会会长，我咋管得了那么多。

&rdo;

&ldo;可你不是个普通农民，你是共产党员，你要解救全中国的农民哩！

&rdo;

&ldo;我就是个普通农民，我当不了朱元璋，当不了李自成，当不了洪秀全，连你生娃我也当不了，是你让我入的共产党哩！

&rdo;

&ldo;你真是个狗日的！

&rdo;霍达东抡圆胳膊给了马牙子一个大耳光，这耳光不但马上让马牙子的脸肿起了半边，而且连两颗门牙也活动了，一缕鲜血顺着马牙子嘴角淌了下来。

霍达东确实被马牙子不知好歹的无赖相惹怒了肝火，因为马牙子是他发展的共产党员，丢他的人黑他的脸哩。

马牙子捂着脸蹲到了地上，孩子似地嚎哭起来，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嘴中还抱怨着：&ldo;霍土生，你敢打我？我娘都不敢打我哩，我长这么大，只让剥削阶级打过。

你打我，你也是剥削阶级哩。

&rdo;

霍达东哼了一声：&ldo;我长这么大，只打剥削阶级哩。

我打了你，你就是剥削阶级！

&rdo;

&ldo;我咋是剥削阶级啦？我剥削谁来？房子、地、婆姨，都是我革命革来的！

&rdo;

&ldo;革命不是只给自己共产、共婆姨！

&rdo;

&ldo;不给自己共产、共婆姨，谁还去革命，你砸粮库不也是你大、你婆姨要饿死哩！

&rdo;马牙子怪有道理地喊着。

&ldo;狗日的，你再叫驴似地吼，我一个枪子废了你！

&rdo;霍达东拔出腰间塞在木盒盒中的手枪，这种枪可以一口气打出二十粒铅弹弹。

马牙子并不怕霍达东的威吓，他一下子跳起来，扯开衣襟，露出粗糙而枯瘦的胸脯，那上面有着一片婆姨咬出的牙印子，他跺着脚扯着嗓子喊：&ldo;你杀了我！

杀了从小跟你一块耍大了，跟你一块贩驴、一块砸粮库、一块闹农会、一块干革命的兄弟，李自成、洪秀全都这么干过，你不杀我，你就是狗日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