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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杨聆蝉怕燕旗不满，正欲再开口调解，燕旗已道：&ldo;你要两日就两日，不必与我解释许多。

&rdo;

&ldo;我……&rdo;误会被推翻得干脆，不安攸尔散去，下一刻弥上来的仿佛是熏香浓烈甘润的后劲，浸得杨聆蝉有点语无伦次，&ldo;多、多谢将军体谅。

&rdo;当然，杨大人还是做出了彬彬有礼的答复，但能乱他至此，已属罕见。

不懂杨聆蝉这番反应，燕旗又道：&ldo;我与你同去官署。

&rdo;

&ldo;燕将军方历风尘苦旅，还是留在府内好生休息。

&rdo;

&ldo;无妨。

&rdo;见杨聆蝉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燕旗补道，&ldo;之于血战，赶路算甚，有时我几天都合不了这么久的眼。

&rdo;

长时间的苛求被默认成合理，杨聆蝉无奈，但总归无话可说，只得道：&ldo;既如此，将军请更衣。

&rdo;

燕旗下床，把戎装一件件拾起来穿好，只许久寻不到最后一个部件，回身看才发现杨聆蝉不知何时捡了冠翎，正坐在桌边把玩，投去虎视眈眈的目光，杨聆蝉也无直接归还的意思，只眉眼含笑地望他。

燕旗大步过来，杨聆蝉以为燕旗要夺，将冠翎抓紧些，谁知燕旗走至他跟前，忽以军礼半跪下，抬眼看着他道：&ldo;那就请杨大人为末将加冠。

&rdo;

一本正经的话于违背秩序中格外挑逗。

俯视燕旗的杨聆蝉能窥见他瞳底大片阴戾眼白，看似沉稳的暗金色眼眸其实藏着股近乎张狂的自信，虽处足下，胜却睥睨，确实配得上这一簇桀骜白翎。

淑慎尔止，不愆于仪；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

相应身份特有的礼节往往是令人着迷的意象，之于文臣大抵是揖礼时一推手的谦逊端庄；之于武将，无疑属单膝而跪的利落阳刚。

玄甲将军跪也跪得身形挺拔，一手覆膝、垂首静待的姿势凝重得近乎虔诚，仿佛只等你以手中冠翎下令，他就为你征讨四方，铸血封疆。

杨聆蝉本意是帮燕旗戴，只不料到他来如此一套，撩人得紧。

被窗框切成规矩束状的阳光投进来，光束中清晰可见的絮尘萦绕在一双人周遭。

青衿者弓背坐在雕花曲足矮凳上，高度刚好，他平抬双臂，轻轻把冠翎放到半跪的跟前人头顶正中，仔细固定好，这才把手摆回膝上。

燕旗抬头，眼睛始终深深望着杨聆蝉，起身时，他牵了杨聆蝉双手，顺势将经略使大人扶起。

&ldo;走吧。

&rdo;燕旗一攥掌中柔夷，道。

两人站在使公府门口候车辇准备，杨聆蝉四下环顾时，发现朱漆门柱上有道醒目划痕，指着那处问守卫：&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守卫悄悄一瞥燕旗，不敢开口。

燕旗闻声看过去后承认得痛快：&ldo;我昨晚被拦在府门口心急，用马鞭抽的。

&rdo;

守卫知道，通常套路应该是，经略使神色一凛，责备他们连节度使都敢拦；节度使劝解，说他们这是守本职，两位大人物再互相夸赞谦让一番，最后经略使得出结论，看在节度使的份上，饶了你们……

但杨大人竟不按套路来，直接调侃节度使：&ldo;既归你所为，我便懒过问，左不过是节度使府邸，抽坏了也算燕将军自己的。

&rdo;

&ldo;杨大人为范阳经略使，居此府无可厚非，况我常驻军营，也算物尽其用。

&rdo;经略使仰头望节度使，节度使低首与经略使对视，完全把他们两个守卫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