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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我要去的地方是你昨天最后一趟生意去的地方，夜里9点多钟回来你就再没动过，记得起啵?&rdo;

&ldo;原来你一直都在监视我?麦子，你怎么还是小时候的脾气，心机忒重，喜欢盯人。

&rdo;

&ldo;你说去还是不去?&rdo;

&ldo;去哪里?&rdo;

&ldo;去你昨天送死人的地方。

&rdo;

&ldo;呸呸呸，妹娃子口无遮拦，大清早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rdo;

&ldo;是你逼我说的。

我不信这些，要不吉利，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好了。

&rdo;

&ldo;越发胡说。

再等两个人，我去就是。

&rdo;

&ldo;别等，我包了你的船，单送我一个人，我要赶那里的出殡。

&rdo;

&ldo;麦子，那人跟你家沾亲?&rdo;

&ldo;……&rdo;粟麦没有作声，只催促道，&ldo;快开船吧。

&rdo;

棚伯开船了，发动机&ldo;突突突&rdo;尖叫了一阵之后，船到了河中间，深水隔音，发动机声音小了一些，但却将声音传送得更远了，惊起了栖息在两岸的许多白鹭，三三两两飞到河里来，打两三个转，又飞回温暖的巢洞中去了。

粟麦立在船头，凛冽的河风裹挟、抽打着她虚弱的身体。

很厚的大衣也挡不住寒冷刺骨，痛到了心窝里，心窝痛呛鼻子，粟麦的鼻子酸溜溜的，一会儿，眼泪和鼻涕便迎风流了下来。

棚伯在机舱里看不见粟麦在迎风流泪，他在想，这妹娃子看完出殡还会原路回来的，干脆等她下船，就在两岔溪生火做早饭，慢慢地等她。

这一来二去，看她给多少包船钱，别开口问她要，随她自己吧，一定比自己开口要的数更多。

粟麦流了一会儿泪就适应了。

起初心窝子里和骨头里面的生猛锐痛这会子也起了变化，像喝了一口老酒，五脏六腑从里到外都热辣辣的刺痛，这种痛和刚才的痛完全不一样，正所谓物极必反，痛过了头才会觉得舒服，冷极了反而觉得温暖。

以风洗心洗面洗肉洗骨的感受，粟麦还是头次体验，这种锋利和痛快使她觉得心里积压的郁闷去了许多，于是，她向空中送去一声呐喊：&ldo;你干吗要死蔼‐&rdo;

粟麦从渡口上了公路，再穿过公路便到了棚伯讲的八家村寨。

八家村过去是一个上百户的大寨子，寨子里的狗是出名的凶。

寨子此刻还拢着浓浓的晨雾，很少有人走动。

粟麦不敢大模大样进寨，只在外围探头探脑。

村头的小卖部开门着，粟麦闪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