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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看着钱二满脸的苦相，强装出来的裂嘴笑容，一口黑牙掺着黄牙，孙三一阵厌恶，他心想，这老梆子三天两头就会借钱，迟早有一天要把他给炒了。

一边想着一边从收银机里抽出五十块钱扔过去，说，&ldo;钱二，你上礼拜刚领了工资，这个月才上了五天班，只能借这些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借了钱就不上班了啊。

&rdo;说完，电话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孙三赶紧抓起话筒，盯了一眼钱二，把身子扭了过去说话。

钱二握着五十块钱，嗓子眼仿佛一下被堵上了混凝土。

好一会，厨房里传来一声暴喝，&ldo;钱二，杀鸡。

&rdo;于是，钱二把五十块钱塞进裤兜，转身要走。

&ldo;等等，钱二，你还没写借条呢，&rdo;孙三在后面叫。

钱二气呼呼地在后巷杀了一晚上的鸡，把光鸡送进厨房冰柜后，他折回来后巷准备收拾一下水盆就回家，然后就成了目击者。

03

孙三的电话是李四娘打来的，一个麻将搭子，住在三条街外的一所旧楼。

孙三刚刚说了两句，老婆扭着硕大无朋的胖屁股跨进了餐厅，一看到孙三正捧着电话，非常不满地堆紧脸上的肉砣砣喊道：&ldo;孙三，又在约麻将搭子？赌不死你，告诉你，老娘收档后过去之前，你最好别输光，给老娘占着位子。

&rdo;

孙三赔着笑脸嘿嘿两声，说&ldo;今天我非得赢一把了，刚才使劲跳左眼皮，嘿嘿。

&rdo;

孙三挂了电话，把收银位子让给老婆。

&ldo;还在李四娘家吗？&rdo;他老婆问。

&ldo;今天约的是麻将馆，不在李四娘家打了。

&rdo;

他们经营这个茶餐厅有十几年了，当初丈人打本给小两口做生意，虽说生意一直没红火过，但也从没有亏本，因此孙三也从没有还过钱给丈人，也因此从没有在这个胖老婆身上扬眉吐气过。

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这个隐痛不知不觉就熬了十几年，近两年好象也没有那么痛了。

&ldo;刚才收了张支票，这年头，吃个百来块钱，竟然也用支票，唉，&rdo;孙三把钥匙交给老婆的时候，把一张支票递给她，这个胖婆娘满脸狐疑地接过来，眯起眼睛仔细瞅着，嘴里说&ldo;不会是假的吧，&rdo;孙三说，&ldo;应该不会，这上面有银行的大印呢，我看假不了。

&rdo;

胖婆娘依然狐疑，孙三已经迫不及待迈着短腿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