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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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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船，只见漕船首尾相连地停泊在码头的土石坝上，几个军粮经纪站在漕船上验粮收粮。

扛夫多如黑鸦鸦的蚁群，排着队将装好的漕粮扛上岸，负责押运的漕军则离开漕船，准备上岸松快一番。

漕粮过斛时拖长声调的报数&ldo;唱斛&rdo;声此起彼伏，运河里停船起渡的号子声，混杂着纤夫近乎哀鸣的吟唱，构成了一片喧嚣热烈的繁华天地。

莫行柯来不及跟码头上的一干熟人打招呼，便翻身上马，直奔长街。

老六自劫船事件后便颇受漕帮照拂，一直在津哲周边商户林立的酒楼里帮忙。

他见了江、莫二人倒也并不客套，开门见山道：&ldo;二位有什么用得着老六的地方，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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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柯见老六并不在平日做伙计的漕帮旗下酒楼见他们，却特地约在巷子尽头市口不佳的店堂里，便寻思着他应当是真心相帮。

江淮替老六满上一杯酒，道：&ldo;不瞒老哥你说，这次朝廷丢了一批粮食。

前方战事吃紧，这可事关我大禹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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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乍然一听之下，手腕不由一颤，轻道：&ldo;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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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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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位既看得起我老六，我自当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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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柯也不同他绕弯子，干脆地将军粮密符扇拿了出来，道：&ldo;您先瞧瞧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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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将方才洒出来的酒水擦干净，小心接过密符扇，细细看来，忽然眸光一聚，道：&ldo;这批货可是在通州出了差错？&rdo;

江淮跟莫行柯即刻对视一眼。

这把密符扇，莫行柯曾派人送出去让几个信得过的军粮经纪瞧过，几乎众口一词，都说这把扇子是赝品，因为上头的密符一路至通州都是伪造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不知道货到底在哪一站出了问题。

现在想来，通州是船只抵达津哲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而货一到津哲，入库的时候却发现掺假，那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通州。

不然这件事应当在通州之前就爆发出来。

所有的漕船一到码头，首先要汇集在一起，经过挂单、验粮、收粮、入仓、回空等一整套交粮程序的检验。

负责验粮收粮的就是军粮经纪，在十步之内必有衙府的漕运码头上，军粮经纪算不上官员，只能归入有一定执法职能的事业编制人员。

庆帝在朝时，大禹共有军粮经纪三百余名，长流主张整顿漕运，精简为一百名。

军粮经纪的执法凭证便是老六手中这把军粮密符扇，凭此扇才可上船验粮收粮。

一百个军粮经纪，谁验收哪帮哪船的漕粮，运粮时走的旱路水路，入的是哪个字号的仓廒，都有据可查。

功能好比现代商品上的条形码。

每个装粮的口袋上，负责验收的军粮经纪都会用&ldo;福炭&rdo;画一个特殊的密符，称为&ldo;戳袋&rdo;。

漕粮收兑一旦出了问题，理论上只要看一眼粮袋便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