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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等到皓月光哭的差不多了，叶小钗忽然站起了身，脚边的酒坛子在地上滚动几圈停在远处，手上拿着的东西被小心翼翼包好，叶小钗扫了扫少年所在的方向，转身离开。

&ldo;师尊，&rdo;皓月光仰头看去，叶小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也站起身，擦干眼泪，声音坚定，&ldo;你等徒儿，我会随前辈一同离开不动城，等找到了合适的身体，徒儿一定回来亲自向你请罪。

&rdo;

但是。

自信维持不过眨眼，他蓦然又垂头丧气了起来，&ldo;前辈受伤了，不知道前辈现在怎么样，他又不准我上去……不过，偷偷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rdo;

应该没关系的。

打定主意，少年摸摸鼻头，身体缓缓往上飘去。

他知道麒麟宫偏殿的门惯常虚设，里面的人不惧风霜雪雨，为观月赏星湿了衣衫亦是司空见惯，自他来不动城，皓月光便从未见史艳文合上过宫门。

这是第一次。

&ldo;滚出去！

&rdo;

可是！

&ldo;我叫你滚出去！

&rdo;

可是……

他从没见过史艳文这般杀气腾腾，他以为这样温和的人连生气总是如昨夜那样好看的，虽然沉重，却没有杀气。

现在他恍惚了，这个人眼里全是杀气，排除杀气之外，还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脚钉在地上，眼里的惊骇扰乱了史艳文的心，也扰乱了另一个人。

素还真下意识捂住了史艳文的嘴，冰冷的视线落在皓月光的立足之地，没有看到任何东西，&ldo;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说话，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

&rdo;

史艳文狠瞪着他，心中的恼怒羞愤至此终于爬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殿里有第三个人。

他活了这数十年，受人憧憬数十年，被嫉恨怀疑数十年，出生入死数十年，却从未受过如今夜这般羞辱！

对他而言，这是彻彻底底的羞辱！

&ldo;唉，&rdo;激起他的恨意确实是自己所愿，可当真做到又十分不舒服，挣扎半晌，他终于做下了决断，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谦逊有礼的素还真，促狭道，&ldo;罢了，念你身上有伤，今晚暂且放过你，不过……&rdo;

幽绿的光华顺着手臂，渐渐注入史艳文的心口，&ldo;你得睡上一段时间。

&rdo;

诡谲的力量在周身转了一圈，史艳文目光一闪，不去看他，仍旧望向大惊失色的少年，凛然眉目间突然多了一丝挣扎，最终归于平淡，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掩去眸中熠熠生辉的神圣光华。

皓月光此刻才从那目光惊醒，近乎酸软的脚步在半空连连倒退好几步，以死亡代价换来的经验到底起到了作用，可是这作用在史艳文看来，太过渺茫，&ldo;前辈，我、我去找人……找人帮忙……我不看……我什么都没看……我……你等我！

&rdo;

可是，该找谁？该找谁才好？谁能看到他？谁能听到他？为什么又是这样！

皓月光方才擦干的眼泪又不停地往下落，颠三倒四地自言自语，又慌不择路地闯进了苍鹰宫，奈何床上打坐的身影毫无所觉。

&ldo;师尊！

&rdo;少年不知道该找谁，他在此城最为依赖的只有他，最为信任的只有他，甚至于执念牵绊最多的也只有他，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也没有时间去想该怎样告诉他，只能不顾一切地扑向叶小钗，&ldo;师尊！

&rdo;

他大吼一句，跟着就愣在了那里，前辈一定不希望别人看见那种情形，而且，师尊听不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