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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严青冉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准备派鬼使出面摆平。
话音刚落,一众小鬼却又放声大哭,为首那只居然哭得打起了嗝。
这场景似有生离死别之势,文砚之脚步一顿,回头望向殿内,冥君依然安坐上位,不动如山,没有要与他同去的意思。
他心中隐隐约约生了些不祥的预感。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鬼们的抽噎渐渐平息,严青冉却焦躁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那至今未归的文砚之。
他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走动,生怕自己冷静沉着的鬼使马上也要屁股冒烟地冲进来。
严青冉绕到门前,忽然站住不动了,他远远望见冥河上空浮起一团黑气,转眼间却又出现一道白光将其洞穿,黑白两方交错着互相撕扯,不断有重物落水的声音传到这边。
鬼使和那大活人打起来了。
冥君一振袍袖,身形散作一缕青烟,向那条倒了大霉的河飞去。
文砚之果然是和人打了起来,严青冉赶到的那一刻,他们一人一鬼已经把桥打塌了,方才灌入严青冉耳中的断裂声,就出自那可怜的桥。
严青冉看着面前这一片狼藉,心情十分复杂,鬼使实在是恪尽职守,冥君说要拆桥,他就真的在这里拆桥。
冥府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冥河水被劲风卷起扑到岸边,生死簿就泡在水中,河上的桥梁从中断裂,黑气与白光不停冲击着残余的石墩木架,大鬼小鬼仓皇逃窜,桥头的汤锅被掀翻,孟婆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似是察觉到冥君的气息,黑气骤然消散,鬼使出现在奈何桥头,沉默着跪在一地凌乱之间。
严青冉一阵头痛。
白光也黯淡下来,那几乎掀翻整个冥府的大活人终于出现了,他站在鬼使身旁,遥遥对冥君行了一礼。
严青冉现在更头痛了。
看到此人出现在眼前,他就想起那句&ldo;血光之灾,大吉之象&rdo;。
这擅闯冥府又殴打鬼使的家伙,竟是当初给他算卦的那小道士!
&ldo;你是何人!&rdo;严青冉声色俱厉,恨不得上前掐住此人的脖颈。
&ldo;书怀。
&rdo;对方还剑入鞘,自水中拾起生死簿,自顾自地翻了起来。
严青冉料到他不会做好事,正想夺回生死簿,却见满地碎纸纷落,其中一页已然被撕毁。
&ldo;你!&rdo;文砚之猛地跳起来,身后黑雾腾起,双方在桥头再度对峙,剑拔弩张,才敢冒头的大小鬼见到这架势,立刻又藏了回去。
一阵阴风刮过,冥君出现在书怀面前,一把抓回生死簿,喝问道:&ldo;你擅闯冥府,撕毁生死簿,究竟是要做什么!&rdo;
书怀面对冥君威势,竟也不闪不避,他再度拔剑出鞘,将面前的一片碎纸钉在地上。
严青冉余光望见那碎片上所书,正是&ldo;书怀&rdo;二字。
生死簿上无名,非人非鬼非神,三界无人能约束‐‐这是他的目的吗?
&ldo;此举为何?&rdo;那剑身隐隐绕着流光,竟是仙界之物,严青冉察觉到,他眼前的这位绝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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