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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冲渐渐恢复了意识，他觉著身上暖暖的，微微睁眼看去，却是被王敦拥在了怀里。

司马冲只当王敦又来了y欲，便闭了眼，任凭王敦作为。

哪知王敦只是那麽抱著他，偶尔才抚一下他的头发。

已是秋天，园子里的夹竹桃倒还开著，一簇一簇，白的、红的，到处是蓄满了毒液的花。

然而仔细闻，那花也是香的，清冽的寒香，微带苦意。

王敦攥著司马冲的手，指头在他手心里轻轻划著，像是在写字，又仿佛不是。

司马冲觉著好笑，这样旖旎的小动作，实在跟那个半生戎马，贪血嗜杀的大将军联系不起来，然而，人这个东西，谁又说得清呢。

&ldo;我已备下四万大军。

&rdo;王敦忽然开了口，他望著东方，那里是建康，拿下了建康，也就拿下了天下。

果然，他说：&ldo;下个月我会发兵。

&rdo;

王敦紧盯著司马冲，司马冲也一眨不眨地望著王敦的眼睛，他的心已跳得如擂鼓一般，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脸色没有破绽。

&ldo;你可要好好的。

&rdo;王敦抚上他的脸颊：&ldo;好日子在後头呢。

&rdo;

&ldo;好日子？&rdo;司马冲笑起来：&ldo;放心，我死不了，至少在你起兵之前，还死不了。

&rdo;

王敦脸色一变。

司马冲推开他：&ldo;不必跟我做戏。

我再糊涂，你的心思还是知道的。

你之所以选我作起兵的幌子，不过是看我身子弱，又没有子嗣，将来登了基，也活不了几年，这王位不是禅让给你，就是给你的儿子。

这些日子你把我往死里折腾，为的就是这个吧？&rdo;

&ldo;你这麽想？&rdo;王敦暴跳起来：&ldo;我……&rdo;

&ldo;够了！

&rdo;司马冲一摆手：&ldo;这东海世子的名头，你爱怎麽用就怎麽用。

我剩的也就是这一个虚名，你想要的话，尽可以拿去。

只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rdo;

王敦冷哼：&ldo;我不答应呢？&rdo;

司马冲仰起脸来，月光托出他煞白的面庞：&ldo;我奈何不得你，但还有一死。

我若死在你这里，你拿什麽讨伐建康，又拿什麽跟天下人交代？&rdo;

王敦怒极，他却轻若无物地一笑：&ldo;我要你做的事并不难。

先皇是去年十一月驾崩的，至今未满一年。

我若跟司马绍兄弟反目，先皇在天之灵如何安生？你要起兵，无论如何，也得过了周年。

眼下已是九月，这三、两个多月，你总等得起吧？&rdo;

&ldo;就为这个？这算什麽？&rdo;

&ldo;这叫礼仪。

&rdo;他说这话时仍赤著身子，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叫人不敢逼视。

王敦暗暗吸了口冷气。

&ldo;这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