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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穆谣一页一页翻过卷宗，每发现一例过程含糊不清、结果不了了之的案件，便让杂役仔细记录，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已经记下了十多件。

陆师爷坐在一旁，见辩解无用，只得说：&ldo;穆大人，家务事本来就无法理清，何必庸人自扰?&rdo;

穆谣反问道：&ldo;既然如此，那干脆取消媒官府好了，你是这个意思?&rdo;

陆师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搪塞道：&ldo;下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rdo;

嘴边浮起一丝嘲弄，穆谣反手不紧不慢地扣着案上的卷宗：&ldo;这里有十九单案件，均是处理不当，每例扣除五两俸禄，那就是……&rdo;

陆师爷像被火烫到一样从椅子上蹿起，似要撕破脸皮：&ldo;你说什么?&rdo;

穆谣忽地用力一拍桌面，&ldo;腾&rdo;地站起：&ldo;大胆!竟敢顶撞本官?&rdo;

陆师爷一直以为穆谣胆小软弱，从未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模样，吓得瘫倒在椅子上，嘴唇哆嗦：&ldo;下官、下官……&rdo;

&ldo;你若有不满，大可到衙门状告本官!&rdo;穆谣连珠发炮一般：&ldo;十九单案件，你不过是随意在卷宗上一划，这十九户人可能就被你害惨了。

更别提你收受贿赂，乃本官亲眼所见，不容抵赖。

扣除你三个月俸禄，可有异议?&rdo;

一听见&ldo;三个月俸禄&rdo;，陆师爷惊得全身发抖，像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地回道：&ldo;穆大人，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能否请大人高抬贵手?&rdo;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穆谣越发觉得心头火起，大步上前逼近他，双眼死死盯着对方浑浊的眼珠，愤恨道：&ldo;那你可曾想过，被逼婚、错配那些人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你收百姓贿赂的时候，可有想过那也是他们的血汗钱?&rdo;

陆师爷被他质问得半个字说不出，穆谣却不理他，只转头吩咐杂役把木箱锁上。

&ldo;接下来，请陆师爷把你过去干的好事处理干净，本官会每天检查。

&rdo;穆谣看着杂役收拾好，方回头冷漠道：&ldo;同时，因媒官府事务繁忙，师爷一职不可或缺。

本官已命人张贴告示，招募一名新师爷，替你分忧，其他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rdo;

陆师爷此刻终于明白，穆谣是明着在逼自己下台，他忿忿说道：&ldo;穆大人，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何必将事情做绝?&rdo;

穆谣怒极反笑，乜了他一眼：&ldo;陆师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本官的做法有失偏颇?本官这是在为你着想，若是你愿意，今天之内将所有错案都处理完毕，本官便马上让人撤回告示，如何?当然，&rdo;穆谣气定神闲地坐下，翘起二郎腿：&ldo;要是陆师爷你自知无法胜任，本官也不会强人所难。

&rdo;

陆师爷瞟一眼桌上的卷宗，被这竖子摆了一道，实在是不甘心。

他抓起卷宗，不情不愿对穆谣行过礼，怒气冲冲退了下去。

出了半口恶气，穆谣心中舒坦不少，本打算歇息一阵，又听见杂役来报：

&ldo;穆大人，有人来应聘师爷之位。

&rdo;

穆谣没想到会这么快，心中大喜，赶紧让杂役把人都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