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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他讲了这么多，却发现沈冰楠只是垂头不语，苍白秀美的脸上却有两片诡异一样的红晕。

他担心起来，不由分说将手搭到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松了口气说：&ldo;还好，体温很正常，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个时候再发烧，我担心体内的炎症没有消除……&rdo;他停了下来，正对上沈冰楠雾水一样迷离的黑瞳，她的眼睛里仿佛被投石进去的深潭，正泛开一层一层的涟漪。

&ldo;怎么了？&rdo;

&ldo;我知道你。

&rdo;沈冰楠静静地说。

萧墨存一惊，手呆滞了一下，勉强笑道：&ldo;你知道我，什么？&rdo;

&ldo;你是我生病时照顾我的人。

&rdo;她忽然开始笑了，那个笑容轻轻飘飘的，好像一朵不知道何去何从的雪花一样。

她伸出洁白的小手，将萧墨存的手握住，边笑边说：&ldo;是你的手，我不会认错。

&rdo;她象捧着无价珍宝一样，郑重地捧着他的手掌，慢慢地划过他冰凉的指尖，慢慢地感知他掌心的温热，她笑得无比美丽，仿佛乍然绽放在雪地当中一朵晶莹剔透的花，带着虚弱和单纯的信赖。

他目瞪口呆，任由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手，在那个笑容中，仿佛此生不再，风化为千树万树随风飘落的梅花瓣。

良久，他回过神来，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换上惯常的微笑，说：&ldo;照顾一个病人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没有什么，小楠姑娘不用心存感谢。

&rdo;

&ldo;更何况，&rdo;他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刻意不去接触她失望的眼神，说：&ldo;这个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梅香也是衣不解带，照顾了你好多天。

最辛苦的人是她，你应该感谢的，也是她。

&rdo;

&ldo;奴婢不过做份内之事，公子莫要折煞奴婢了。

&rdo;梅香低下头行礼。

&ldo;当务之急，是你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知道吗？要什么缺什么，只管跟我说，有梅香想不到的地方，也只管告诉我，好吗？&rdo;他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铃铛，递给她，微笑说：&ldo;这个给你，可不是玩的，我怕你半夜醒来，或者梅香一时半会不在跟前，你想叫人的时候，就摇铃，知道吗？&rdo;

她笑了，伸手接过铃铛，摇了摇，铃声清澈入耳，她问：&ldo;是不是我摇铃，你就会来？&rdo;

他顿了一下，随即笑道：&ldo;要是我听到了，自然会来。

&rdo;

是夜，余寒尤厉，地上新结的冰皮在月光当中，晶莹闪烁，犹如新镜初开，冷光乍现。

萧墨存裹着貂裘，站在庭院内的梅花前，风姿绰约，不知站了有多久。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在他身后不耐烦地跺脚，试图将侵入体内的寒气跺开。

&ldo;梅香，你知道吗，收集梅花瓣上的积雪，存下来，是泡茶用的上等之水。

&rdo;他轻轻地抚摸着花瓣，象略过情人的鬓角一般温柔。

他象自言自语一样地说：&ldo;诗韵常常想这么做，却又怕雪被污染了不干净，我还笑她附庸风雅。

&rdo;

梅香心里暗想，又来了，这个主子自那天昏倒苏醒后，就经常这样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话。

&ldo;你明明满腹牢骚，为什么一言不发？&rdo;男子终于开口。

&ldo;公子，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哪里敢随便问。

&rdo;梅香没好气地回答。

&ldo;不是说了，没人之处，别这么叫我，也别自称奴婢之类的么？&rdo;

&ldo;谁知道啊，指不定哪天您就忘了自己说过这档子话，到时候我不是找死么？&rdo;梅香嘟起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