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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当我观看那一排刀具的时候，看门人的嘴角每每浮现出不无满足的微笑，眼睛紧紧追随我的一举一动。

&ldo;当心，手一碰就会给整个削掉的。

&rdo;看门人用树根般粗糙不堪的手指指着刀具阵列，&ldo;这些家伙在做法上同别处堆成一堆的那类货色可不一样。

统统是我自己一把把敲打出来的。

以前我当过锻工，这活计手到擒来。

手工无懈可击，平衡也恰到好处。

挑选同刀的自重完全相符的手柄可不是件简单事。

拿哪把都可以，你只管拿起看看，注意别碰刀口。

&rdo;

我从桌面上摆放的刀具中挑一把最小的斧头拿在手上，轻轻挥了几下。

只消往手腕加一点点力，或者只消一动此念，刀刃便像训练有素的猎犬一样做出敏锐的反应，&ldo;嗖&rdo;地发出一声干涩的声响，将空间劈成两半。

难怪看门人自吹自擂。

&ldo;柄也是我做的，用的是已生长10年之久的梣树。

用什么木做柄各有所好，我喜欢10年树龄的梣木。

太年轻的不行，太老的也不好用，10年的最好不过。

有硬度，有水分，有弹性。

去东边树林就能找到这种优质梣木。

&rdo;

&ldo;这么多刀具，是干什么用的呢？&rdo;

&ldo;用处多着呢，&rdo;看门人说，&ldo;冬天一来就能大大派上用场。

反正，到冬天你就明白了。

这儿的冬天长着呢。

&rdo;

城门外是为兽们准备的宿营地。

夜晚它们在那里睡觉。

有一条小溪流过，饮水不成问题。

再往前是一望无际的苹果林，简直像大海横无际涯。

西围墙设有三座角搂，可用梯子爬上去。

角楼带有简易的防雨顶棚，透过铁格子窗口，可以俯视兽群。

&ldo;除了你，谁都不会观看什么兽群。

&rdo;看门人说，&ldo;也是因为你初来乍到。

等过段时间在这里安顿下来，你就对它们毫无兴致了，和别人一个样。

当然喽，初春那一周时间倒另当别论。

&rdo;

看门人说，人们仅仅在初春那一周时间里上楼观望兽们争战的场面，雄兽们只在这一期间‐刚刚换过毛、雌兽产仔前一个星期‐一改往日的温和形象，变得意外暴戾，自相残杀。

而新的秩序和新的生命便从这血流成河中诞生出来。

秋天的兽们则老老实实地蹲在各自的位置上，金毛在夕阳下灿烂生辉。

它们如固定在大地上的雕像一样凝然不动，只管翘首长天，静等最后一缕金晖隐没于苹果林海之中。

旋即，日落天黑，夜的青衫盖上它们的身体。

于是兽们垂下头，把白色的独角置于地面，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