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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他默然了很久，眼底的雾气忽隐忽现，潮红的血丝一点一点侵染上他的眸子，在刺眼的午后光线下显得格外悲凉。

&ldo;莫以唯，我只信你一人，孩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了？&rdo;

莫以唯觉得异常沉重，他的话像千斤顶般实实在在地落在她的心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着头，&ldo;这种事为何要骗你呢？这孩子，嫌弃我……恐怕他也觉得，我不配怀上你的孩子，我不配享有那么尊贵的身份让他喊我一声母亲吧。

&rdo;

&ldo;嫌弃？&rdo;陆迁城用力闭上眼，再缓缓睁开。

&ldo;你也觉得，我嫌弃你？&rdo;

她艰难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亲眼看见他那样隐忍的神色，就如同在剜她心口的肉，顿时便血肉模糊。

&ldo;陆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就可以了……&rdo;

他紧紧地攥着拳，力道几乎要捏碎自己的骨头，口吻不由自主地变得深沉而讥诮，&ldo;你说过，要留在我身边，难道当时全是谎言，哄我开心的？&rdo;

莫以唯咬着被子，嘴唇因为难忍的呜咽而微微颤抖，她死死地憋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ldo;就当是我哄自己开心的吧……&rdo;

陆迁城现在才知道，原来简单得像白纸一样，被姚娴天天戏称为烂好人的莫以唯，也有如此令人神伤的时候，而且这种由她而生的痛苦，宛如刻刀一笔一笔地雕在自己的脊骨深处，痛彻心扉。

&ldo;既然你决定了，我尊重你的要求。

我只想知道最后一件事……&rdo;他踏着缓慢的步伐走近她，声音渐渐变得轻柔和缓，就像呵护一件放在心口的宝贝，小心翼翼，&ldo;知道有了孩子的时候，你想过，要留住他么？&rdo;

莫以唯呼吸窒了窒，心间开始如被嗜咬般的疼。

她拽着胸口的衣服，犹豫了好久好久，才喃喃道：&ldo;……没有。

&rdo;不可以心软……她不能再纵容自己的欲望，她要把他还给金蝉……金蝉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可以没有他……

自己不是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自己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苦笑，全身竟僵硬得动弹不得。

亲耳听见她这样说，心情居然会那么糟糕。

弯□来，陆迁城捧过她的脸，礼貌地吻在她小巧洁白的额头，抚了抚她的刘海，吐息安静得让她难过。

她听见他醇厚的声音，落在头顶，散开一片宏大的戚然。

&ldo;我答应你，你……自由了。

&rdo;

他们的离婚，悄无声息，全世界都缄默，只有莫以唯和陆迁城两个人知道。

因为没有结婚证书，所以离婚也不需要冗赘的仪式。

只要两人点点头，说一句&ldo;好的&rdo;，牵了红线的手便就此断开。

陆迁城站在棱角大厦的顶层，一身浅色的羊绒毛衣将整个人衬托得柔和而俊美，下坠的手指间牵着空落落的高脚杯，偶然一阵轻扬的风拂过耳边，能撩起他几缕柔软的黑色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