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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对此，贾后当然是当作老娘们临死的胡话，耳边风一样。

言及晋末大乱，不得不提惠帝太子司马遹。

皇太子司马遹，字熙祖，为晋惠帝长子（也可能是武帝司马炎之子）。

史载，他&ldo;幼而聪慧，武帝爱之，恒在左右&rdo;。

一次皇宫内半夜失火，晋武帝登楼观望，司马遹当时才五岁，在一旁牵武帝的衣带把爷爷（或爸爸）拉入暗影之中。

晋武帝觉得很好奇，问小孩子为什么这样做，司马遹说：&ldo;暮夜仓猝，应严加提防，不应该让旁人看见皇帝在光亮中。

&rdo;武帝因此对司马遹更加称奇。

司马遹六、七岁时，又陪晋武帝到太牢（祭祀部门）养猪的地方观玩，他对武帝说：&ldo;这些猪又肥又大，为什么不杀掉给臣下们吃呢，留在这里浪费五谷粮食。

&rdo;武帝大喜，马上派人杀猪分赐众臣，并抚着小孩的后背对大臣傅祗说：&ldo;此儿当兴吾家。

&rdo;不仅如此，武帝还在朝会上对群臣表示司马遹人品样貌与晋朝开国皇帝司马懿很类似，&ldo;于是令誉流于天下&rdo;，是无人可替的皇储样板。

可惜的是，小时了了，大时未必。

皇太子司马遹&ldo;及长，不好学，惟与左右嬉戏，不能尊敬保傅&rdo;。

阴险恶毒的皇后贾南风一直很忌讳这位素有令名、又非自己亲生的皇太子，密遣身边太监不时去怂恿太子&ldo;极意所欲&rdo;。

处于青春期的司马遹见无人管事，更加放肆，&ldo;于是慢驰益彰，或废朝侍，恒在后园游戏&rdo;。

他常常割断马鞍束带，又命左右侍从骑马奔驰，看见这些人纷纷落马就哈哈大笑，以此为乐；有人小不如意，太子亲自上前拳打脚踏；他还常常在太子东宫开设市集，买卖为乐，而且&ldo;手揣斤两，轻重不差&rdo;，和北京那个卖糖果的劳模有那么一比（太子生母谢淑妃之父是屠户，不知这种技艺是否也属&ldo;遗传&rdo;）；朝廷每月供东宫五十万钱，太子常常超支，并且派人把太子西园所收获的青菜和自用的米、面、鸡弄到集市上卖掉，收入统统用作自己赏赐左右的开销。

时为太子洗马的江统（就是上《徒戎论》那位。

太子洗马是官职，不是为太子洗马的人）上书太子，谏劝他改正过失，太子不纳。

太子舍人杜锡也不时谏劝太子修德进善，司马遹又怒又不耐烦，让人把大针藏在杜锡的坐垫中，刺得老先生鲜血淋漓。

由于太子司马遹与贾后外甥贾谧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啷当岁的青年人，互不相容。

太子娶了王衍相貌稍差的小女儿，贾谧娶了王衍貌美的长女，太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溢于言表。

贾谧至东宫参见，太子常不以为意，甚至往往把贾谧一人甩在室内，自己去到后庭与左右玩耍游戏。

贾谧也心中怨愤，于是入宫见皇后姨妈，说太子曾对人表示，他要仿效先前废杨后的故事废掉贾后，并杀掉贾氏一族。

贾南风眼里不揉沙子，又一直心忌太子，闻言当然大怒，马上派人四处揭宣太子之短，&ldo;于是朝野咸知贾后有废太子意&rdo;。

晋惠帝元康九年，阴历十二月（公元300年1月），经过长久谋划，贾后终于下定废杀太子的决心，她以惠帝生病为由，遣人唤太子入朝。

此前，美男子潘岳连夜被贾谧唤入宫中，面见贾后。

潘岳与贾谧是酒肉文友哥们，熟得不得了，但入宫面见当朝皇后，还真是多少年的第一遭。

贾后直慡，把想废太子的意思直说出来，让潘岳以太子口气手写个糙稿，准备把太子灌醉后让他依样画葫芦，藉此定罪。

虽史书没有详细记录潘岳彼时的情状，但我们仍可以想见美男子肯定吓得半死，受惊非轻。

如果是床第上侍弄一下这位黑丑矮胖的皇后，估计潘岳还不会太推辞，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个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哥们；设计陷害储君，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任谁也不敢轻易接受这样一个&ldo;重任&rdo;。

但面对好友贾谧殷切的目光，以及黑丑娘们的肥嘟嘟的凶脸，潘岳心里也清楚如果自己说个&ldo;不&rdo;字，当时就会大脑袋搬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美男子落定惊魂，思虑久之，提笔仿冒太子口吻写下这样的糙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