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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用坏了你还不说用坏了，这要是不检查检查，当成柄好伞再卖给别人，你这不是坑了别人吗？你这不等于是存心败坏本商店的信誉吗？目前已是质量评比月，你想干什么啊？小姚长这么大，从没在公共场合跟谁争长论短过，她也不会争长论短。

在许多人围观的这一种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她实际上是处在被那个售货员严词训斥的地位。

她的理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甚至，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有理还是没理了。

她反而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没什么理了，真的有点儿胡搅蛮缠了。

她面红耳赤起来，她无地自容起来。

这就使她在围观者们看来，的确是个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人了。

在他们的谴责声中，在他们的厌恶的目光的围剿下，她从柜台上抓起那一柄想换而没换成的断了两根伞骨的伞，狼狈之极地逃窜出了商场……

其结果是，她终于在存自行车的地方，和冉的父亲遭遇到一块了，并且吵了起来。

并且就用那柄伞捅死了老社会心理学家……

听王松山像是说评书似的，绘声绘色地说完，我觉得自己如果仍无动于衷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问她的丈夫：&ot;现在呢？&ot;他反问：&ot;现在什么？&ot;我说：&ot;现在你们搬走了吗？&ot;王松山说：&ot;你别转移话题，不需要你帮忙租房子。

&ot;我说：&ot;你也别总冲我嚷嚷。

我想知道！

&ot;小齐说：&ot;现在我们还住那儿。

现在房东不打算把我们挤对走了，又对我们好了，向我表示歉意，同情起我们来了……

&ot;我说：&ot;我也是。

&ot;王松山说：&ot;你光用好话应付我们没意思的！

&ot;我说：&ot;我怎么是光用好话应付你们呢？你们都听着，我以人格向你们保证--第一，我要回绝了死者的老伴儿对我的委托，明天就回绝她。

第二，我愿意做你们的委托人。

愿意从中调解，愿意代替你们，去同那老太太斡旋斡旋，也许有可能……

&ot;他们互相望望，便都站起。

王松山说：&ot;以后有什么需要面谈的，我就不带小齐来了。

我比不得你，我得天天上班。

小齐自己来行不？&ot;我说：&ot;行，行。

&ot;那位韩副院长说：&ot;我们医院虽是区属医院，但医疗水平还是可以的。

有好几位中医专家呢，治慢性病挺出名，比如肝炎、胃炎、支气管炎什么的。

想看中医时，欢迎你去我们医院找我，一定让专家给你看。

&ot;我说：&ot;会去的会去的，一定会去的。

&ot;小齐想对我说什么，却什么也没对我说。

只对他的女儿说：&ot;跟伯伯再见。

&ot;于是那女孩儿机械地重复：&ot;伯伯再见。

&ot;眼神儿依然像来时那么忧郁，模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