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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曾国藩以谦卑圆融之态营造了比以前更舒适的生存空间。

而左宗棠的傲慢却终于受到了报复。

咸丰九年底，左宗棠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跌蹉。

咸丰四年入幕后不久，骆秉章开始对左宗棠是言听计从；按左宗棠自己的话说：&ldo;所计画无不立从。

一切公文，画诺而已，绝不检校。

&rdo;

由于骆秉章的放手，左宗棠也就毫不客气，把自己当成了真巡抚，将全省官员当成自己的下属，&ldo;一意孤行&rdo;，对那些品级很高的大员也不假颜色。

虽然在左的治理下，湖南&ldo;自刑名、钱谷、征兵、练勇与夫厘金、捐输，无不布置井井，洞中机要&rdo;，但他的作风却得罪了许多官员。

在湖北居官之李香雪就写信告诉胡林翼：&ldo;湘中人来，颇怨左公。

&rdo;左氏自己也感到&ldo;所处之地介于不绅不幕之间，踪迹太幻&rdo;，遂&ldo;为世所指目&rdo;。

关于这次灾难的起源，有两个版本。

一个是徐宗亮《归庐谈往录》记载，永州镇总兵樊燮曾经拜访湖南巡抚骆秉章，身为幕僚的左宗棠出与樊燮共谈，不料双方&ldo;意大龃龉&rdo;，虽然樊燮为二品大员，左宗棠以一介举人，居然&ldo;进起批樊颊&rdo;，并且大肆詈骂，使&ldo;樊不能堪&rdo;，两人从此结下不解之怨。

而据刘成禺《世载堂杂议》记载，咸丰九年，永州镇总兵樊燮因事谒见骆秉章。

骆秉章让樊燮直接去见左宗棠。

总兵是二品大员，但清代重文轻武，左宗棠更是看不起胸无点墨的武官。

樊燮自恃大员身份，见了左宗棠没有请安，惹得傲慢惯了的左宗棠怒气大发：&ldo;武官见我，无论大小，皆要请安，汝何不然？&rdo;不料樊燮也是个倔性子，顶撞道：&ldo;朝廷体制，未定武官见师爷请安之例，武官虽轻，我也朝廷二三品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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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平时最忌讳人家提他的&ldo;师爷&rdo;身份。

中不了进士才去给人家当师爷，这是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左氏内心的隐痛。

他最受不了别人因为他的师爷身份而轻视自己，因此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踢翻了樊燮，嘴里还大骂：&ldo;王八蛋，滚出去！

&rdo;不久，左宗棠就怂恿骆秉章弹劾樊氏，使他被革职回了老家。

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具有戏剧性已不可考。

但是左宗棠怂恿骆秉章弹劾樊燮确有其事。

官场之上，冤家宜解不宜结，因为你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

樊燮与湖广总督官文关系极为密切。

在官文的支持下，他一个状子把左宗棠告到了朝廷，说左宗棠是&ldo;劣幕&rdo;，一官两印，嚣张跋扈。

一个师爷敢打二品大员耳光，这还了得？朝廷发下谕旨，命人逮捕左氏，&ldo;果有不法情事，可即就地正法&rdo;。

一时之间，不可一世的左师爷头颅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