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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陆明烛沉重地叹了口气，叶锦城没抬头，但是能感觉到他站起来，在屋子里四下踱步，鞋底摩着地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屋子里是有些局促了，又局促又压抑，桃桃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他两人的呼吸声和陆明烛来回的脚步声，就再也没别的动静。

&ldo;锦城。

&rdo;

&ldo;……嗯。

&rdo;

&ldo;我们相识多久了？&rdo;

&ldo;……开元二十四年。

&rdo;叶锦城仍然埋头于臂弯，说话的声音有点闷，还拖着一点懒洋洋的调子，&ldo;三年啦。

&rdo;

翻涌的酒意渐渐平息下去，叶锦城觉得十分清醒，以至于他清楚地听见陆明烛发出低沉的苦笑。

&ldo;……三年？不对，三年不到。

&rdo;

&ldo;明烛，&rdo;叶锦城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伸手去抓他手腕，&ldo;我没喝多，不可能记错。

&rdo;

陆明烛又笑了一声，叶锦城感觉到他反手抓过来，手指在自己手腕上一捻。

&ldo;我认识你的确三年了，你认识我‐‐不到三年……两年半……不，我也不知道你认识我有多久。

&rdo;

叶锦城有些发怔，一时间只觉得陆明烛这话莫名其妙却又暗藏深意，全身立时紧绷起来‐‐如今风雨欲来，自己不能出一分一毫的差错。

他被陆明烛这莫名其妙的话吓到，转瞬竟然沁出一身冷汗，立时清醒了不少，赶紧一只手支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陆明烛。

&ldo;什么意思？&rdo;

陆明烛摆手苦笑。

&ldo;既然话已至此，我就直说了吧，不知为何今日我特别想翻翻旧账，&rdo;他又笑了笑，叶锦城从他笑容里读到一些不安与苦涩，&ldo;要说相识，的确是三年了。

只是头一年里，你从来也没正眼看我。

&rdo;他说着又是一笑，这笑容里明明白白是自嘲了，&ldo;如今我再来说这话，大约是十分无趣，只是有些话忍得太久……心烦。

&rdo;

叶锦城瞧着他发怔。

这些话的意思他一时难以理解，思绪像是爬满了锈迹的钝剑，怎样都无法在心中斩出一条清明的路。

他咀嚼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明烛这句话的意思。

他说得够含蓄，也够直白，说到底也无非就是，陆明烛心里也很清楚，相识的头一年，他们的关系，对叶锦城来说，无非就是纯粹的轻浮发泄。

他没有再往下想。

只要一想明白陆明烛话中的第一层意思，他立时就觉得放松下来，舒松的快意立时爬满全身，连指尖都放松了，他扭头重新将脸搁在臂弯上，酒意趁着精神的松弛张牙舞爪地再次袭来，叶锦城觉得好久都未曾这样开心，宛若浮于云端，飘飘然不知所往，莫名其妙的快意抓住了他，他嘻嘻地笑了起来。

&ldo;你这话根本就不对，明烛……你这话根本就不对。

&rdo;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和嘴角小小的梨涡，&ldo;我认识你不是什么三年，更不会不到三年……是四年……四年。

&rdo;

&ldo;什么？&rdo;陆明烛今晚本来也心浮气躁，他才见了谷清泉回来，如今谋事前夕，内心更是不安至极，谷清泉从二月就开始给他传信，这毕竟是教内事务，他与叶锦城再怎样要好，也断然不能不防备叶锦城，更兼他极为不赞成逼宫进谏一事，却无力反抗，而谷清泉一心要叫他加入，他虽觉不妥，却不能将谷清泉从中拉出，更兼对教中到底有一份放不下的责任，这些事情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没有理由不参加三日后的集会。

可叶锦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没听懂，却觉得隐隐有种更加焦虑的感觉浮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