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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叶思游本来只是规劝的意思，许多话顺口而出，并未多想，倒被叶锦城这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道：&ldo;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师父……没什么，只是……&rdo;叶锦城心里乱跳，说话声音也没了底气，他想起暗杀阿契斐长老的前一日，在大慈恩寺，少林来的僧人对他说过的一番话，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为那一支好签高兴，如今陡然在叶思游这里听见近乎一模一样的话，不由得大感诧异：&ldo;师父……我想起一件事，倒是忘了说。

我在长安的时候……有一日大慈恩寺来了少林高僧讲经，我去求签，那少林高僧听我报了名字，就说出师父的名字来，说是师父旧日友人，我却不认识，师父可知此事？&rdo;

&ldo;什么？&rdo;叶思游闻言也露出疑惑的神色来，&ldo;你可记得那位大师法号？&rdo;

&ldo;……徒儿忘记了。

&rdo;叶锦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确实记不清了，当时心中装着太多事情，对那位少林僧人也并没太多印象。

叶思游思索了一刻道：&ldo;原也没什么奇怪的，为师也认得几位少林的大师，可能是其中的某一位吧。

怎么了？&rdo;

&ldo;……那位大师倒也说过方才与师父同样的话。

&rdo;叶锦城笑了笑，最初的惊诧过去，他已经缓过来，笑容里也挂上了无所谓的意思，&ldo;师父放心，小争执而已，明烛不会计较。

&rdo;

叶思游只是嗤笑一声道：&ldo;小争执？你这孩子。

&rdo;说罢竟然自顾自地走下台阶，也不等叶锦城。

叶锦城无奈地一笑，只能跟在师父后面。

他早已经不是小孩子，在商会，在武林，都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可是在师父眼里，他似乎永远都还年幼，永远都需要师父来帮忙做决定。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哪怕就此万劫不复，也不会回头。

任凭叶思游还是少林的大师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头。

&ldo;锦城，不用跟来，你等着秋红就好。

为师约了寺中大师喝茶。

&rdo;叶思游留下这么一句，叶锦城只看见师父金色的衣摆一闪，就消失在一丛梅树后面。

叶思游顺着寺中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慢慢走向禅房。

每年初冬的这个日子，他都要来进香。

并不是因为这是进香的吉日，而是一种习惯。

叶锦城方才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那无所谓的笑容，年少轻狂得与他当年一模一样。

叶思游想着露出微笑，掩映在山石曲径后面的禅房已经若隐若现，叶思游踏上石板阶，已经有阳羡茶的清香微幽，飘散在初冬的寒风里。

&ldo;叶施主还是如此守时，还是这日来了。

&rdo;灵隐寺泊智禅师站在门前，对叶思游行了个礼。

叶思游低头还礼，就听得泊智一叹道：&ldo;许多年过去了，贫僧每年都想着叶施主能够看开，再也不在这日来寺中进香，叶施主今年又让贫僧失望了。

&rdo;

叶思游微笑着摇头，他的腰身依旧挺拔，面容也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清俊，可那怎么也掩不去的愁绪让他显出老态。

&ldo;大师多年来一如往昔，坐看人情冷暖。

我这样的人，在大师眼中，只怕是比前年更减了慧性了。

&rdo;叶思游微笑着走进禅房去，在茶案前跪坐下来，&ldo;十九年前大师就劝过我，&rdo;他说着突然合眼一叹，&ldo;……世事如浮萍，情仇一揭歌。

劝我不要陷得太深，以免日后痛苦。

我却没有听进大师的话，以至于如今仍旧不能释怀。

白竹经常说起他，说他当年虽然走得潇洒，如今只怕并未心境安宁。

我……却是不希望如此，只愿他从不后悔，平安了此一生。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