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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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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需要一台钢琴。

&rdo;谢逊忽然说。

&ldo;什么？&rdo;叶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我需要一台钢琴。

难道原创歌曲不要乐器伴奏吗？虽然，我也好久没有碰钢琴了。

&rdo;

叶馨想问：&ldo;为什么不用吉它或电子琴？不是更方便吗？&rdo;但怕谢逊又说自己&ldo;反问&rdo;，点点头说：&ldo;虽然有点难度，但学生会会尽量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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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叶馨又匆匆赶到摄影协会所在的一个小铁皮活动房，找到同乡、校摄影协会会长游书亮。

游书亮长得小头小脑，一副宽边大眼镜几乎将整个脸都罩住了，又因为刚从暗房出来，一双小眼在眼镜后面眯成了两道短fèng，只在叶馨出现的一刹那睁开，闪亮了一下，随即又眯fèng上了。

&ldo;我说小叶子，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摄协的二级会员，拍出的照片即便达不到我这样的专业水准，至少也得有谱吧？&rdo;据说游书亮刚学会爬就开始摸照相机，其摄影所知，博大精深，也因此好吹嘘自己的技术。

叶馨诧异道：&ldo;我怎么没谱了？你是说我昨晚拍下的那几张照片不清楚？&rdo;

&ldo;何止是不清楚，你自己看看！

&rdo;游书亮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摊在叶馨面前：&ldo;这五张用了闪光灯的，是一片白雾茫茫，也不知是曝光的问题，还是你根本就是对着一片白布在揿快门；这三张没有用闪光灯的，则是一片黑暗，也不知你是没打开镜盖，还是……对着一片黑布在揿快门。

&rdo;游书亮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比喻。

叶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忘了对游书亮的奚落反唇相讥，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几张照片。

这怎么可能？要是拿这些空白照片向周敏她们证明自己的正确，还不是自取其辱？

游书亮是个彻头彻尾的&ldo;相片呆子&rdo;，全无察言观色的能耐，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倒觉得叶馨这个摄协会员为他这个会长丢了人，冷笑着说：&ldo;亏我还去印了出来，我看，这些根本就不能被称为照片，我只能叫它们……经过糟蹋的相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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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会不会是你冲洗的失误呢？&rdo;叶馨开始反击了。

&ldo;你这些底片……不对，应该说是这些经过糟蹋的胶片，是我在同时、用了同一盘水冲洗的，如果其中有失误，无论你拍的时候用不用闪光灯，洗出来的照片，或明或暗，都应该是同一种趋势，怎么可能这么极端？这里还有几张同时同盘水冲的、敝会长自己的……作品，你看看，有没有丝毫闪失？&rdo;

叶馨也知道游书亮冲洗的技术过硬，自己只是在强词夺理而已，知道和他说下去也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再到解剖实验室去看个究竟，于是掉头就走。

游书亮在身后叫道：&ldo;这几张大作，你还要不要了？挂你们宿舍墙上，很印象派的。

&rdo;见叶馨不理，只好自言自语说：&ldo;我留着也好，给以后新入门的摄影弟子们做个反面教材。

&rdo;

白日里的解剖楼，除了药水味依旧浓重，全不似午夜过后那般令人窒息。

叶馨径直摸到走廊尽头。

那小屋门仍是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又是一惊。

屋里空空如也，既没有什么玻璃柜，也不见了铁床。

她隐隐觉得有受了捉弄的感觉，而捉弄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双眼。

她带了怨气，转身出屋，想起那驼背老头应该是这一切的知情者，却见对门那间尸体处理室的门紧闭着。

她敲了敲门，里面无声无息。

入夜，叶馨又来到了解剖楼，推开了小屋虚掩的门，那具巧夺天工的人体标本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到来，通体的荧光将叶馨的双眼照亮。

也许，这标本白日里被拿去做教学工具，到晚上才放回来。

不管怎样，能抓紧这时间再认真学学也好，下周就要期中考了。

不知学了多久，叶馨有些累了，后悔不曾将随身听带来，可以听一曲音乐放松一下。

这念头乍起，耳边就传来一支轻柔的乐曲，似是排箫的吹送，又像风琴的弹奏，如泉水入久渴的喉，舒畅的是全身，她缓缓闭上了眼，沉沉地浸在其中。